地面上原本暗青色的地砖,在萤火虫的照映下,顿时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似乎一下子就把我身体里在暗道中所受到的那股寒湿给逼走了。
“陈默,你看上面这些萤火虫,这个石室感觉像是封闭的,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刚刚你进石室的时候,我记得里面是黑的,就这么几分钟,萤火虫就聚集成一个个的球团,附着在穹顶之上。”
可陈默的眼睛直挺挺地盯着石室中间一个胶囊状的血红色的东西,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不由得也转身望了过去,石室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琥珀。
这么大的块头,让我有一瞬间的冲动要将它给搬回去给爷爷开开眼界。
地砖上的橙黄色光芒,原来就是源自于于石室中间的那块胶囊状的巨型琥珀。
琥珀被称为植物的树脂化石,是因为它们原本就是松柏科、云实科、南洋杉科的植物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化石形成的,因此,琥珀的个头基本上都是比较小的。
据我所知,现世出现过的最大琥珀被保存在德国,曾经在汉堡矿石博览会会场展示过,那块琥珀重9。1公斤,高41厘米,跟我眼前这一块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因为我眼前的这一块,目测应该有两米以上的长度,高度大概是到了我腰部的位置,整个外观形态就如同一颗橘黄色的胶囊一样。
我不由得感叹道,“你说这是天然形成的吗?这该得多大的一棵树才能一下子分泌出如此庞大的树脂?”
“这不是琥珀,是一块血蜜蜡。”陈默站在胶囊琥珀前,用手在上面摩擦了一下,然后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血蜜蜡与琥珀有什么区别?”我看着他的这一连贯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血蜜蜡其实也属于琥珀的一种,只不过它的地质年代要比琥珀长一些,相对来说,也珍贵一点,”陈默的手停留在胶囊蜜蜡的上面的一处,皱着眉头,出了一声疑问,“这个地方,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急忙凑过去看,现上面都是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我还没看明白的时候,陈默用力在蜜蜡胶囊上的一处轻轻地按了一下。
一阵诡异的“咝咝”声从蜜蜡中间之中传出,隔着厚重的蜜蜡,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遥远和空灵,就像是穿越过无形的虚空,直抵人的耳膜。
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蜜蜡的上端如同棺材一样,缓缓升起了一个盖子,那种“咝咝”声,也逐渐地密集。
我与陈默几乎同时地将头探到蜜蜡的上面往下看。
胶囊状的蜜蜡类似于一副棺材,其内部被挖空了,里面大概装了半棺材的暗绿色的液体,液体里面有类似于蚯蚓的东西,一条条细长软糯的生物,在棺材里交缠蠕动着,几乎把我原本没有的密集恐惧症都给逼出来了。
“这么好的蜜蜡,居然用来豢养这种东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退后了几步。
“是水蛭。”陈默依旧站在蜜蜡胶囊棺边上,注视着里面一直在蠕动的生物。
听到水蛭这两个字,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在红树林中,张继生满身的吸血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石室装潢得如此华丽,就是为了豢养这种东西?”
陈默皱着眉头,在边上站了许久,又按了一下刚刚的那个开关,蜜蜡棺盖缓缓地下沉盖上了,一直环绕在耳边的“咝咝”声也截然而止。
就在蜜蜡棺材重新盖上之时,一直停留在穹顶圆盘中的萤火虫球团居然慢慢地变小,迅地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石室逐渐沉浸入黑暗里。
这个时候,一阵“嗯嗯嗯”的震动声传来。
这声音,感觉像是我的手机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