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他越难以控制地想起梦里的白衣女子,那份情日日夜夜都越清晰。偏白衣女子的脸还逐渐清晰了起来。直到在千百张不由自主绘出的画像中,他用心画了一幅她的画像,烦躁的心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若非后来,他那师父送了他一个神像,让他想起了六岁以前被遗忘的记忆。古朴的小镇,修的神女神庙,第一次随母亲祭神女时脑海中蓦然惊起的画面……他心绪大乱,不顾一切地回到了那个自己出生的小镇,那座并不常见的神女神庙。
毁了婚,也逃避了灵魂处眷恋的情。
灵识觉醒后,他更是无可奈何地,总是想起绯初仙子。为此他恨不能立刻动手毁了这个世界,只是转念又想他曾说过,要让那个女人眼睁睁看着她心心念念想保护的世界一点点被毁灭,一点点归于虚无。
他自是要做到的。
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她竟是破了通往天界的密钥,尽管不知,她是如何知道密钥在于穷奇之内丹,但他却颇有兴致,想要看看她到底还想耍什么把戏。还当他像以前那样吗,一次又一次地任她欺骗伤害。
向他求情?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匍匐的姿态是那么卑微无助,明明他恨极了她的冷漠,但当那个女人真的跪在他面前哀求时,他却并没有半分解气的感觉,反而无端升起怒火。天地众生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值得她辜负他的感情,放下她的尊严。简直愚不可及。
可偏偏,她的一句话还是能那么轻易地勾起他作为人最原始的欲望。她的哭泣,她的求饶,她的崩溃,都能让他萌生出世界是需要存在的,这种荒谬的感觉。
大罗天上,他感觉到那种荒谬的想法越强烈。或许是为了彻底断了这种想法,或许是为了在她身上体验其他反应带来的情绪,他忍着欲念,故作厌弃。其实,其实当她绝望大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慌了。当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时,他更是默不作声,任她泄委屈和愤怒。然而,接下来她的话却让他几乎差点失控。
又是那个人,又是那个人!
从他第一次见到颜知意起,就知道那双眼睛,尽管总是在看着他,可更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如同,他只是一个附影罢了。琼台上他们的第一次,他便知道她的第一次不属于他。初时他并不在乎,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灵魂深处的眷恋越深刻,他便越在乎起来。
然而时至今日,他甚至依旧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无数次地想,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体验到这世界最惨的折磨。那个人凭什么,凭什么能先他一步,夺走了她的人甚至她的心。
而他,却只是一个替影,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颜知意,她分明是有求于他,竟然还敢在这大罗天上,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个人。楚云熙委实恨极,无论如何他也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始料未及的是。一切尚未行动,她就已经用雪山神女送她的神愿立下了咒誓。
思不能思,忆不能忆,永世循环,绝无善得。
这是怎样决绝的咒誓。
可,这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楚云熙想不明白,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陷入沉思中已经多久了。这一道唯有飞升方能显现的光华终于让他回过了神,这一刻他的神情一顿,他自是看出,此刻下界飞升之人,是她……
灵识尚未觉醒前,作为修道之人,他亦有飞升的梦想,亦知对于一个修道之人来说飞升意味着什么。
“这下,你总能在天上地下来去自如了。”楚云熙喃喃道,十个月前颜知意为了来天界见他一面尚只能杀了穷奇取丹。如今,她大可以以神人之神,自由穿梭于天上地下。
看着悬于面前的伏羲镜,他却始终犹豫着,是否打开看一眼此刻的她。
“颜知意,你就算修成了仙神之身又如何,不过是低级的灵仙,想打败我,做梦。”苍乾在结界的禁锢中无情嘲讽。这处费了无数修真大能方结下的结界,而今俨然已经即将彻底破损。
一年前,在颜知意决心杀穷奇入天界见那个人之前,祖父召集了尚存的修真大能们,以身入法,献祭出内丹,而后一众已经失去灵力但内丹尚在的修真大能们纷纷响应,献祭法阵,最终封印住了苍乾。
苍乾在结界中被禁锢了近一年,戾气比之前还要重。若说之前他只想着杀了臭道士们,那么现在,他就誓要杀了天下所有人。
颜知意的出现他不意外,意外的是这才多久,她才多大,竟然已经问鼎仙道了。不过这又如何,天界诸神都成了幽冥深渊中的阶下之囚了,何况她一个刚成仙的人。
就算是他没有吞噬青莲神君的神珠之前,他的实力,也远非一个刚得道的灵仙可以媲美的。
一血债在眼前浮现,颜知意的目光通红。她看着嚣张至极的苍乾,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手,对应的是苍乾一次又一次的得利,而这一次,她是绝不能再失手了。
“苍乾,你当真觉得我杀不了你吗?我能杀得了你一次,自然也能杀得了你第二次。”颜知意掷地有声,展手幻出一幅画卷,正是颜氏一族的镇族之宝,幻境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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