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意微微一笑,泛红的眼眶氤氲出几分风情,“楚云熙,云雨之上,真的半分不值得你留恋吗?”。
在踏进通往幽冥深渊的通道之前,颜知意就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一个,以最原始最卑微的方式,来试图唤起那人心中对世界对生命一丝的包容。
这已经不是颜知意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打动甚至欺骗于他了。她不知道今时今日的楚云熙,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保留有最原始的欲望和冲动。她亦不敢去想自己这么做是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她曾经自信想拥有的一切:自尊、自立、自强,都将荡然无存了。终究,还是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甚至,她生怕自己还保留那么一丝自尊心。她还特地,从祖父给她的宝箱中拿了这世间几近绝迹的浮生若梦。
她算准了时间,很快,如果楚云熙依旧不为所动,她又做不到真的舍弃所有自尊。那么浮生若梦毒性作的那一刻,足够她不顾一切抛下所谓的尊严。
可她还是怕,如今她害怕的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嘲弄和讥讽。她更怕的,是他的无动于衷和漠然。这代表着所有人所有希望的毁灭。
是以,当眸光下那道身影逐渐逼近时,颜知意紧张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放下心来的轻松。
楚云熙缓缓蹲下了身子,无形的阴影笼罩在她面前,视线堪堪与她齐平的时候,颜知意撞进了那双泛着寒意的眸子。
饶是已经无数次看到他冷漠的样子,此时此刻颜知意还是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在害怕。”他淡淡地开口,右手搭上了颜知意的肩膀,分明是没有怎么用力,却让她觉得肩上逾了千斤重,压的她快要完全喘不过气来了。
“我,是我对不起你,所以……”
“够了。”
就在颜知意颤颤开口的时候,楚云熙忽然扬声打断了她,声音里罕见得含了几分薄怒。抓着她肩膀的手也蓦然用力,恍惚间她听到了肩头骨裂的声音。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再说对不起三个字。”时至今日,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对这三个字产生了剧烈的愤恨。
那是即使觉醒了这世间最黑暗最负面的灵识也无法淡去的愤恨。
颜知意脸色苍白,她仍是跪在他的脚下,怒火顿起的时候男人站了起来,颜知意惶惶抬眸,却已经看不清他的眼睛。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暗一明,刺目的冷光划过,不待睁开眼睛,周身便蓦然一凉。
他冰冷的一个手势,颜知意就明白了手势下的命令,她闭了闭眼,咽下心里最后一丝的矫情,缓缓弯腰,双手覆在了地上。
楚云熙冷眼看着她顺从的姿态,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转身来到身后,亦是没有半分怜惜的长驱直入。
颜知意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流出了眼泪,喊出了声音。
明明他给予她的是那么的热,他的心,他的态度却是那么的冷。
可这一切,又到底怪得了谁呢?
身心俱溃的时候,她听到那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太皇黄曾天,混沌初开后,天有三十六重天,而这是第一界的第一重天。我倒是想知道,这哪一重天能让我感受到你口中所谓的拥有感。”
颜知意却已经没有过多的思绪去想他的这番话,即使浮生若梦的毒性此刻已经在体内毒,即使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思想准备,也自以为在这种事情上足够了解他。可她从未想过,当一个女人失去了男人对她的怜惜之后,在某些方面会败得这么溃不成军。
三十六重天,每一重天于她而言都是天堂与地狱的交织,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希望。
一天一重天。往日里觉得飞快的三十六天,她却已是度日如年。一日复一日的无边折辱,她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欢愉吗?是有的,可她更多的还是崩溃,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折磨和痛苦。
偶尔她会听到那附在耳畔的声音:“颜知意,你是属于我的。”伴随着那近乎暴虐的侵略。
她神魂颠倒,想说她是他的啊,她还有哪一处是不属于他的呢,便是每一根头上都有他的痕迹。
她本以为这样的颠倒会永无止境,直到这一天,他终于停下了。离身的动作决绝,亦如在第一重天时侵入时的冷酷。
寒意袭上赤身,颜知意慢慢睁开眼睛,入目色罗诸天,七宝妙树鳞次栉比。过了好久好久,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元始经》颂曰:三界之上,渺渺大罗,无上色根,云层峨峨。
这便是,传说中三十六重天的最高最广之天,大罗天了吗。
转动眼珠,颜知意看到了那道立于七宝妙树之下的身影,黑眸微微一缩,但很快,她还是将余下的一丝气力用在了慢慢站起。不顾赤身的羞耻与狼狈,蹒跚着踱步到他面前,想要和之前的那三十多重天一样,用他喜欢的方式作为开胃菜。然而这一次,她刚刚屈膝,就被他冷漠地推开。
颜知意愣住了。
楚云熙朝她看来,目光中浑然不见了爆分□□之色,有的只是她最害怕的冷漠,“吾已经厌倦你的每一处,滚吧。”
熬过了三十五重天的予取予夺,却在最后一重天时等来了这么一句话,颜知意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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