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我看你那里的人数不够啊,怎么不再挑一挑?”这时一位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四方大脸的壮汉哈哈一笑,向对面一位身材中等面貌黝黑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道。
“我执事堂一直都是宁缺毋滥,机会还是让给杜兄吧。”姓陈的中年汉子闻言回答道。很显然他是嫌场上余下的八、九人太过不堪。
“不好意思,我持剑堂的名额已经够了,要不然宋堂主的试剑堂再挑几个?”大汉说话间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身旁一位年约三十余岁半老徐娘的女子。
女子闻言没好气地得冷哼了一声,随后带着手下与选中的少年转身离去。
“哎。不选就不选呗!生什么气呀?”方脸大汉看着宋姓女子离去的背影道。
“诸位既然都选好了,其余之人便由我安排了。”台上的老者见状道。
见没有人反对,于是老者随手指着广场上剩余的九个人道:“你们三个去菜园,你们四个去厨房,那两个宋老头,带走。”老者最后指着处于后排的沈白与另一位个子与沈白高低相仿,身型略壮,面色黝黑的少年道。
闻言,在人群后走出一位年约五旬,略有驼背满脸沧桑且腮下留有一捊山羊胡的老者。
“走吧,孩子们。再晚,我们就要走夜路了。”老者随即向沈白与那个少年招了招手道。沈白与那个少年虽都不明所以,但也只能听从安排。
“哎,你叫什么?今年多大?”跟在老者身后,略壮一些的少年先开口向沈白道
“沈白,今年八岁。你呢?”沈白如实道。
“我说吗!你怎么看上去又瘦又小,原来才八岁。我叫潼林,今年十一岁。今后,我就是你大哥,知道吗?”少年闻言先调侃了沈白一番,随后道。
沈白不想这家伙看似憨敦敦实则一点都不认生,几句话便将自己招至了麾下。要知道在沈家庄大沈白几岁的孩童也都要听他沈白的指挥。可这里不是沈家庄,他虽心有不甘也只得承认现状,况且这个名叫潼林的小子必竟年长于他。
“大哥,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吗?”认大哥自有认大哥的好处,沈白这个曾经的孩子头上来就给潼林出了个难题。
“老头,你这是带我们去哪?”认了小弟,做大哥的立刻来了精神。开口便向走在前面的老者道。
老者闻言,停住脚步。回头间目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意。看似憨憨的潼林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急忙改口道:“那…那宋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后山。”老者冷冷地道。见得此状,潼林与沈白哪里还敢多问什么,乖乖的跟在其后大气都不出。
一老二少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看见了远处建于半山腰上的几栋房∵屋。
“宋老,你回来了。他俩便是分到马场的入门弟子吧?”见得三人,两位身材与面貌都十分相近的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远远地便迎了上来。说话间,两双眼睛则不时打量着沈白与潼林。
“嗯,晚饭都准备好了吗?”那个宋老头点了点头道
“好了,就等宋老您回来了。”二人中个子略矮的少年道
“吃饭。”老头也不多话,径直向一间木屋内而去。
昏暗的木屋油灯下。沈白端起一个有着很大缺口的土瓷碗一声不响的向嘴里填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以努力让其因饥饿而生出阵痛的肚子安静下来。
“韩宇、韩同吃完后安排他们休息。”宋老头只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去,临行时向另二人吩咐道。
两兄弟应声称是,在沈白与潼林尚未吃完后晚饭之时,便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柴房,道:“这几天你们就睡那里。”……
两兄弟应声称是,在沈白与潼林尚未吃完后晚饭之时,便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柴房,道:“这几天你们就睡那里。”
说是木屋实则更像是四面挂着草帘子的木架子,透风的四壁,几块破木板钉成的木门。坐在铺在地面的干草堆上抬头看去,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从屋顶的缝隙间依晰可见。
待韩宇、韩同走后,潼林将地上的干草摊了一摊,倒头便躺了下去。不一会儿,鼾声渐起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沈白坐在其上,却不禁又掉下了两颗金豆子。他本想着这一路之上的风餐露宿都只不过是条件所迫,进入宣义门后情况自然会有所改观,确不想如今的状况尚不及路上。再想到自己二个月前还是沈家二少的情形与临别时,其父让他谨记住的家训。这时的他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家训的第一句:你出生在山外的沈家庄,那个商人沈丛才是你真正的父亲。第二句:不到生命之危,万不得已,千万不得使用阵法。第三句是即便使用了阵法被人现,问及师承,也万不可说出是祖上传承。
当时的沈白只做点头答应并未多想,但现在仔细想来,这每一句岂不都是让其脱离沈家庄,将其彻底抛弃的意思。这对一个只有八岁且略懂人事的孩童而言,心灵上的打击不言而喻。
此刻,一阵山风吹起,凉风带着夜里山间的寒意透过墙壁上的缝隙挟掠而过。不禁让沈白激灵灵连打了几个冷颤。人生便是如此,哪怕再多的回忆也经不住现实的现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