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州握了握她的手,只觉乔初染的手心一片冰凉,没说什么,态度依旧客气礼貌,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生过,给乔家维持了最大的体面,对陈梅笑了笑说:“那阿姨我们先走了,辛苦你收拾桌子。”
陈梅摆手笑了笑,让他们离开。
上车离开之后,因为刚才的事情,车上的氛围有些怪异,平时最能说话的乔以耀安安静静缩在后座。
乔小姑的话,当然是不可听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晓得,乔小姑这话,什么杀人犯,就是疯言疯语。
但五溪镇上,周炳胜家那个考生了北城大学的大儿子周朝的死,当时是个挺大的事情,毕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到底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周家对此也闭口不说。
几年过去了,这事儿也渐渐淡去了,人们大概也忘记这个事了,这时候,乔小姑突然提起来,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会说出这种来。
乔初染开着车,对秦慕州道:“我小姑……他儿子,就是我一个表弟,就比较混,前段时间去偷人家东西,打了起来把人打伤了,人家闹到学校里去,再结合他种种前科,学校记了大过处分,劝退了,我小姑这才来找我。”
秦慕州当然不太清楚乔家的那些事情,问乔初染:“关系不太好?”
乔初染点了点头:“关系哪里是不太好,是恶劣到了极点,从我妈妈嫁过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寻衅挑事,年前吵了一架,放了狠话,说有我和我妈在她就不踏进乔家一步,这会儿倒是忘记当初的狠话了。”
说起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乔初染叹了一声:“就……其实我家里,也是有点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她跟男朋友说起这种事情,便非常没有底气,担心秦慕州介意。
毕竟,就她知道的,秦慕州家里关系简单,父母恩爱,他是在一个非常健康的家庭之中成长起来的,所以个性里才会充满了温柔。
相比之下,她就糟糕多了。
秦慕州听罢,抬手揉了揉她的丝,声音温和道:“不是你的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跟乔宗明接触过,多少能了解对方的性格,也猜到乔宗明在处理家事上,可能不太妥当,倒是陈梅的性子比较硬一些。
乔初染没再说话,车很快到了镇上,带着乔以耀上楼的时候,周阳已经在房间里学习了。
见到三人过来,他出来打了个招呼,注意到乔以耀的脸很不好看,看他的眼神,也有点奇怪,但他没做什么,打完招呼,与乔初染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进屋去继续写试卷了。
乔以耀也跟着进去了。
但,今晚的试卷,还能不能写下去,估计还要另说。
乔初染也没打算太久,照例与零零三玩了一会儿,便对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她的秦慕州说:“那我回去啦?”
秦慕州点头:“我送你下楼。”
乔初染没反对,下楼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乔初染刚解锁了车子,秦慕州已经坐进了车里。
乔初染好笑道:“干嘛,还想跟我回家?”
秦慕州拉着她坐进来:“跟你说说,我跟周朝的事情。”
乔初染啊了一声。
其实也不是多么震惊的,乔初染没想过要问这种没来由的风言风语。
当年周朝去世的时候,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段时间,她很忙,已经好几天不与周朝联系了,两人明明说好了,等她过生日的时候要出去玩,就是有一天,突然知道的消息,学校也封锁了相关的消息,无人得知。
秦慕州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足够宽敞的车里,他却坚持要保持这样的姿势,下巴在乔初染的肩头蹭了蹭。
乔初染担心秦慕州多想,安慰道:“那都是我小姑疯言疯语,你可别听进去,我爸妈也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她语气着急,甚至有点解释的意味。
秦慕州当然知道,也晓得陈梅的态度,乔家这对夫妻,都带着极大的诚意来与人相处。
但乔小姑说了这样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有必要与乔初染说清楚,免得日后当真传出了什么没有道理的话,中伤的还是这一家人。
“我知道。”秦慕州道:“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跟周朝的关系?”
乔初染确实是好奇的,因为她跟周朝关系那么好,没理由对秦慕州这位传说中的与周朝关系不错的同学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还见过周朝的几个室友来着,就独独没有见过秦慕州。
但她也不是非要在这个事情上追根究底。
周朝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虽然每次乔初染一想起来,心里就遗憾、惋惜,无数的情绪充斥着,难以找到出口,但也不会每次提起来,都过于情绪化。
秦慕州却愿意告诉她:“我跟周朝是室友。”
乔初染:“……”
她神色有些怪异:“可我没见过你,他室友我都见过,还一起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