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简坐在床榻上清醒了下睡意,半响之后彻底清醒了过来之后,才下了床榻。
半个时辰足够了。
柳白简穿着雪白宽松的里衣,走到了窗前,将窗打开。停留在窗外一宿的雪白鸽子顿时飞了进来,它嘴里叼着一封雪白的信封,柳白简伸手拿过信,随手喂了它一颗灵丹。
信鸽在他掌心轻啄了几下,然后将灵丹一口气吞下。完了,用柔软雪白的羽翅轻蹭着柳白简的掌心。
柳白简轻笑了一声,一边用掌心抚摸着它略微蓬松柔软的羽毛,另一只手一边拆着信。
他将信打开之后,然后顺着信中所写往下看,只见信上写道,“我该说恭喜你吗?不过即便说了,这句恭喜也显得缺乏几分真意和诚心,因为我早就肯定你必然能够拜入问道宗,只要问道宗的那群修士不瞎,必不会错过你。既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便无什么惊喜可言,也不必恭贺。”
看到这里,柳白简不禁笑了一下,觉得这的确是信友会说的话,他的这位信友可惯是耿直,耿直到毒舌不近人情不给人留情面的地步,说话有时候能够气死人。即便是柳白简自觉地脾气好的人,也屡次和信友就一些事情意见达不成一致起争执,有时候能够一天好几十封加急信就为了辩个高下,试图证明自己才是对的,差点没把信鸽累死。
继续往下看,“关于问道宗弟子选拔考核的怪异之处,你是对的,这其中的确是有内情,不过我便不事先与你透露了,你可将它当成是一个惊喜,或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唔……
看到这里柳白简心道果然,他的直觉没错,但是问道宗弟子选拔考核其中的内情信友竟也知道吗?所以说信友到底是什么来路,竟如此神通广大,修界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个念头只是在柳白简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深究这个事情,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去扒信友的兴致。
再继续往下,“至于最后你所说的那个问题,我只能说你还真是无聊啊,难道是问道宗那个过于古板教条无的地方也将你给同化了吗?竟会问出如此无聊至极的问题,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好了,我知道你必会说,假设这是假设。那就假设一下吧,如果我没有灵根的话,那我会想方设法的得到灵根,不择手段也好,从旁人那里强夺灵根也好,总之我必会得到灵根。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哪怕是无灵根者必也会有一条路。”
看完信之后,柳白简觉得,信友你的想法很危险啊!不过这的确是信友会做的事情就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他偶尔透露出来的想法和三观,信友实则乃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是个理智冷静到可怕的地步,他总能够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上脱离群众的地位,无情而冷酷的计较利弊得失。
有一次,柳白简甚至开玩笑的和信友说道,“你知道吗你这种人要是在话本里就是活不到最后,机关算尽最后被主角带着小队给打倒的大反派。主角还会泡走你的道侣,策反你的队友,连你的下属都会反水选择主角,然后你就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了。”
后来信友也一本正经的回信问他道:“那你会被泡走,被策反,被背叛、离开我,让我一个人吗?”
柳白简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只能保证我不会跟着外人一起去打你,如果你真的变成了大反派了的话,那我会亲手打醒你,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上不如让我来打醒你。”
柳白简当时想他对信友这么情真意切、情深义重、情比金坚,信友一定会感动,说不定还会偷偷的抹眼泪。结果信友回来的信上只有一句话,“那就这样约定好了,如果有一日我注定要灭亡,我希望能够死在你的手上,也只能死在你手上。除你之外,我不承认任何人作为我的对手。”
当时,柳白简看着这段话就觉得信友疯的不轻。
那是很疯狂!
——
等柳白简出门的时候,距离卯时只有一刻钟了。
不过这个时间足够了,最终柳白简是踩点到四象广场的,他到达广场上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
放眼望去,都是身穿着明蓝色道袍的朝霞峰弟子,他们聚在宽敞平坦开阔的四象广场上,整齐的排成行列,然后盘膝而坐,以打坐入定的姿势端坐在那里。
在他们最上方为的,则是一位身穿着乌金道袍的真人,真人同样是盘膝打坐,合眼似老松入定。
柳白简目光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就记得那位道君的眼睫毛很长很密,乌黑的的特别好看,像女孩子的睫毛。他一定有双大眼睛,柳白简心下暗道。
然后他的皮肤也很白,生的很是秀气俊美,还扎个大马尾,表情却是十分端肃。就显得格外的反差萌,明明长得像个女孩子一样秀气俊美,却偏偏很端肃禁欲。格外的让人有想要染指他,坏他修行,打破他那副端肃禁欲的脸孔。
简而言之就是让人很有破坏欲,非常适合被……
柳白简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飞快的走了过去准备找个空地坐下,结果就看见前方人群中的同样是盘膝坐着的沈兰茂冲着他不断的挥手,小声地说道:“这里,这里!”
他抬头看去竟意外的现元子秋也坐在他旁边,心下顿时咦了一声,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去了,但也没多想径直大步走了过来,在沈兰茂和元子秋二人中间的空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