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已经深谙人性，却一次次地被人性的无耻给震惊。
这些凡人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不要自己骗自己，宁愿给自己编制一个美丽的谎言，也不愿意相信横财神对他们有害无益。
横财神显然很得意，看着黄歇的眼神都带着轻蔑。
“本神已经给了你自证的机会，看来，也没什么用嘛，可不要把凡人都当傻子，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想抹杀你们正神这些年来对人间的不管不问。
就算你出手帮过一些人，哪又怎么样？作为守护神，你该守护的是所有的黎民百姓，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帮助那区区几个所谓的好人。
你这样对其它人来说，委实毫无公平可言。”
……
横财神脸上的得意已经不加掩饰：“看吧，凡人的智慧不比你们这些活了千万年的正神差。
天道之所以偏心凡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智慧越了其它任何一种生灵。”
黄歇讥讽一笑，眼神变得明亮：“是啊，凡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横财神心中疑惑，不明白本来应该被打击得开始颓废的人，为什么突然又精神起来。
“我们再连麦一位网友吧。”黄歇笑吟吟地说。
横财神本能地觉得黄歇的笑容里藏着危险，想拒绝，但黄歇完全不给他机会。
“你不会不敢吧？我这次要连麦的可是你的信徒，是你送了横财的人呢。”
横财神的性子貌似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这么云淡风轻，反而挺急躁的，还很吃激将法这一套。
这是个好消息。
黄歇悄悄和后面跟水蛇打得难舍难分的杜晓莹和哪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然后立即收回视线。
“连就连，本神有什么不敢的？要不敢，也是你们这些虚伪的正神不敢。”
黄歇翻动着手机上的观众名单，然后点开一个id叫爱吃猫的鱼的头像。
爱吃猫的鱼突然出现在了直播画面上，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甩出去，还好最后接住了，要不然就得破财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生，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大大的，披肩的长还点湿，露出来的衣服是一件看着很朴素的睡衣。
“怎……怎……怎么回事？怎么就连麦了？”
“张婷婷，你刚刚收到了支付宝陌生人的转账对吗？想办法联系对方，对方说转错了，钱不要了。”黄歇问道。
张婷婷还有些懵，本能地乖乖点头。
黄歇看了一眼横财神，又转向手机，说：“张婷婷，你知道买寿吗？”
……
看着弹幕，张婷婷脸上带着迷茫和恐惧，她收到钱后也一直在忐忑着，还不停给那些同样在弹幕里说得到横财的人私信，问他们的情况。
其他人都说没有什么异常，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才放下心来。
这会儿被黄歇这么一说，就算不相信，也总难免生出几分害怕。
一旁的横财神把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姿已经有些歪了，挺像村口唠嗑的大妈。
他得意地看着黄歇，还示意让他继续说。
黄歇腰背挺直，面带微笑，看向张婷婷的眼神全是慈爱。
“张婷婷，有没有可能，被借寿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血亲？”
张婷婷连忙摇头：“不会的，我刚刚才给我爸妈通过电话，他们说家里很好，他们也很好，没有生病，更没有出意外。”
“父母啊，总是什么时候都为着儿女在考虑，你应该跟你父母视频一下，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张婷婷很犹豫，她知道，父母就算真的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也一定不会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但她又不想相信黄歇的话，如果这是真的，那刚才还在为了多了一笔横财而窃喜的自己，该是多么的可恶。
犹豫着，她还是给父母打去了视频电话。
那头并没有接，还挂断了，很快，她妈妈来一条语音。
“女儿，爸妈都睡了，都关灯了，你有啥事儿啊？刚刚不是才打了电话吗？”
张婷婷感觉到妈妈的声音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连忙再次打了过去。
结果还是被挂断了。
她急了，带着哭腔语音说：“妈妈接电话，让我看看你们怎么了？别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了她的视频电话。
一见到父母，张婷婷捂着嘴，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