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梦吧。”
她说。
“做梦也是好的。”
说着,他抬起了手,许凌霄蓦地缩了下脑袋。
“额头怎么了?”
程少微皱了皱眉,撩起她的刘海,看着上面缠着的白色绷带。
许凌霄声音硬邦邦道:“撞了一下。”
“噢,殉情?”
许凌霄眼睛顿时一睁,就看到程少微眼里含着笑,像浅浅的流光。
而她的生气撒进了大海里,一点痕迹不见。
遂从草垛上坐直了身,将兜里的把所有巧克力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摆在了两人中间,就像垒金砖一样。
末了,很豪爽地说了句:“喏,给你。”
程少微靠坐到墙边,笑了声:“聘礼?”
许凌霄:“……”
“六颗巧克力就能买一个男人,程少微你也忒不值钱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撕开一块,却是先递到许凌霄面前:“那也得看是谁下的聘。”
许凌霄看着面前的巧克力:“还有返礼?”
“嗯,还不都是你的。”
许凌霄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都是她带来的巧克力,于是接了过来,送进嘴里。礼尚往来,她也给他撕了一颗。
见他含进了嘴里,这才放心,刚站起身,手腕突然让他握住:“你还会回来吗?”
许凌霄垂眸看他,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于是,她蹲下身,故意在他面前道:“那得看你表现,程少微,我问你,临死的时候,你心里最想的人,是谁?”
“许凌霄。”
他看着她的眼睛,理所当然道:“因为心里想,所以才会梦见。”
许凌霄顿时愣楞,难道程少微睡不清醒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
有点奇怪,一点都不内敛,直白,甚至有点热烈。
许凌霄确实有点热了,她猛地站起身,冲出了柴房。
此时世界起了一层薄雾,她摸进小羊倌家的厨房,拿起水瓢舀了一碗水,仰头咕嘟嘟地灌了起来。
热意未褪。
她觉得,两个人里,至少有一个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