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太太不胜其扰,大声说道:“先生们,我什么都不知道!行行好,让我去扔个垃圾好不好?”
“一个问题,就回答一个问题女士!”
“当时现场究竟生了什么?颜有没有说过什么?”
“颜平时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关系如何?”
玛莎太太愤怒地把垃圾扔在门口,“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围在我家门口,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威尔先生也从房间里冲出来声援妻子,“快离开,你们想被警察抓起来吗?”
记者们纷纷露出冰冷的讥笑,仿佛在嘲笑这对夫妇的天真,他们只是在采访而已,就算警察来了,也无权逮捕他们!
威尔先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吓退这些执着的记者,他眼疾手快地把妻子拉进屋内,飞快关上了门,把这些难缠的苍蝇们锁在了门外。
玛莎靠在门上,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抱怨道:“上帝啊,他们都蹲在家门外一上午了,我快被他们逼疯了!颜不过是个孩子,遭遇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本就受到了极大惊吓,他们还这样盘问他!”
威尔也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无奈地说:“亚伯。列得被杀了,现在凶手还没被抓到,有很多目击的证词都指向了颜——起码杀手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颜,亚伯。列得似乎只是因为倒霉被误杀,很多报纸都刊登了这件事,现在全美都在关注这场可怖的谋杀案,记者们更不可能放过颜了,他们现在挖空心思想要从颜这里挖出凶手的消息。”
玛莎忧心忡忡道:“颜马上就要放学了,他等下一定会被记者们围起来的。”
玛莎太太没有料错,乐景现在的确被记者们缠上了,只不过不是在玛莎家门外,而是在校门外。
神通广大的记者们扒出来了乐景的学校地址,早早就蹲守在校门外,乐景一放学,就从通风报信的小伙伴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顾图南大手一挥,“走吧,哥带你翻墙!”
季鹤卿想了想,冷静开口:“现在躲避解决不了问题,为今之计,苍哥儿更应该走出来说出真相,要不然反而会滋生谣言,苍哥儿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乐景赞赏地看了眼季鹤卿,“你说得对。”他背上书包,似笑非笑道:“正好我也想和记者们好好聊一聊。”
因为案情还不明朗,警局不可能只听信乐景的一面之词,所以并没有公布很多信息,因此乐景和霍华德伯爵的恩怨记者们还不知道呢!这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都不民主自由!
现在不把屎盆子扣在霍华德伯爵身上,更待何时?
没有他这个知情人+受害者站出来卖惨带节奏,怎么让高高在上的霍华德伯爵罪证确凿迎来正义的审判呢?
顾图南也不是什么笨人,一点就透,他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我们也是目击者,而且我和苍哥儿还是同县的人,可以对苍哥儿的话进行佐证。”
季鹤卿眨了眨眼睛,扬起一个诡秘的笑容,“就算我们无中生有,这些美国人也无法揭穿我们。”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
他的两个好兄弟啊。
乐景又想起了那天,当伊莱按照计划冲出去,向他开枪时,顾图南和季鹤卿两个人一个把他向后拉去,一个下意识挡在他身前。
他们是真正把乐景当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
如此深情厚谊,乐景只能用一生来报答了。
走出校门,乐景不出意料就被兴奋的记者们团团围了起来。
“颜,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你看清凶手的模样了吗?”
“你和凶手有什么仇怨?听说你曾经接受过死亡威胁信,是不是真的?”
“当时究竟生了什么?凶手的目标是你,为什么死掉的却是亚伯。列得先生?”
乐景瑟缩了一下,脸上浮现浓浓的惊恐之色,做足了被吓坏的小可怜的姿态,顾图南和季鹤卿立刻默契地上前一步,把乐景挡在身后。
“你们吓坏我朋友了,这件事上他也是受害者。”顾图南气愤道。
“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们都可以回答你们,只是你们需要排队,按顺序来。”季鹤卿彬彬有礼道。
既然对方有谈话的意图,记者们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很快就排好了顺序。
先问的是一个金碧眼的帅小伙:“我是《纽约日报》的记者,请问一下,您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凶手为什么会想要杀你?”
乐景肩膀一抖,惨白着脸,惊慌失措回答:“不,我不能说,他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大人物,如果要是说出了他的身份,他不仅会杀了我,还会杀了所有知情人的!”
在乐景说出“很有权势的大人物”这几个字时,在场的所有记者的眼睛就像灯泡一样亮了,看着乐景的目光火热得宛如在看梦中情人,几乎在乐景话音刚落,就有无数个声音响起:“那个人是谁?”
“放心吧男孩,这里是美利坚,是法治国家,就算对方是总统也不能随意杀人而不受法律制裁!”
“对方是不是布鲁尼总统?是不是他为了连任,想要除掉亚伯。列得这个劲敌?!”
乐景:……
是他低估了这些记者的想象力。不愧是美国记者,一向有很丰富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