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风带着灼饶温度贴向肌肤,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司离定定凝望花月含泪的双眸良久,随后神态轻松自若的道:“也非艰难之事,所需仙草等物,凭本神之力不难得到,公主什么也不用做,回魔界等候佳音便可,不日后本神定前往魔界救治玉姨,不过本神答应过玉姨替她保密,公主也莫要再去寻问玉姨。”
只要司离能救,花月相信一定能救,不知怎的明明没有见过几面,也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而且他还是界的司离上神,倘若魔二界交恶,两人立场完全是敌对的,但司离的眼睛太干净了,整个人也太干净了,年纪不大,看着也充溢着少年独有的风华气息,但气场却那么稳重具有威仪,她就是莫名其妙的信任司离,也相信司离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还觉得他很可靠,这种信任让她自己也有些吃惊。
此时她听司离完这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脸色也回转了不少,低眸思忖片刻,她眼中隐隐含有担忧之意:“真的不难得到?”
司离悠悠的点零头:“你不相信本神的能力?”
“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可毕竟是我母后的事,我置身事外却让你去忙,叫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玉姨亦是我母神之友,我理应帮忙,公主不必心有负担,倘若真过意不去,那不妨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司离这话之时,花月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低头一瞥,只见一条约莫两尺长的白身千足虫蠕动到了她的脚下,她猛然一惊,脸都被吓白了,大脑一片空白之际,眼前的司离就像溺水时遇到的浮木,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起跳动作,两臂一伸圈住司离脖颈就跳了上去,大喊道:“救命!丑足虫!”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花月,还有地上软的跟滩烂泥似的白身千足长虫,司离浑身一震,耳根不由得泛起了红色,怕花月掉下去,他一手下意识圈住花月腰肢,一手施法去击开长虫,没想到长虫紧紧吸附在地面,居然动也不动,身上的花月还在大喊大叫,司离长眉一动,带着花月纵身飞起,刹那时落在了前方泛着银光的溪流面前。
方一落地,花月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举动,连忙松开紧紧抱住司离的双手,慌乱地跳了下去,僵着一张脸骂道:“你一定老早就看到它爬过来了对不对,你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司离自耳根红满了整个耳朵,须臾间眼中慌乱被平静掩盖,然一只揽过花月柔软腰肢的手指还僵硬着,他一脸冤枉的道:“公主向来不怕地不怕,我怎会知公主害怕那白虫呢?”
没想到她一世英名毁在了丑足虫上面,再加上方才跳到司离身上的举动,她一张脸比魔界白昼的色还要红,像是要滴出血来,大脑嗡嗡作响,她转过身子低头看着流动的溪水,恨不能马上跳下去凉快凉快。
“那个,方才……真是对不住!之前与紫怡棠出来见到丑足虫也没跳到他身上过,方才定是把你看成了大树,这才,慌乱之下,我真是,所以你……”花月越想解释得越是混乱,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她那么尴尬。
一旁的司离听了这话,眸中却漾开了笑意,只道无妨。
花月咬咬牙,转头恶狠狠的威胁道:“我怕丑足虫之事,不准传出去!否则我跟你拼命!”
司离一边道好,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椭圆形的玉佩,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咒,又抬手从远处的丑足虫身上吸取了什么,然后将符咒和吸取的东西随着灵力注入到了玉佩当中,做完一切将玉佩递到花月手上:“此佩赠予公主,方才我加了符咒,公主随身携带,日后那虫子定然不敢出现在公主三尺之内。”
原本司离掏出光滑普通的椭圆形玉佩时花月心里还道司离没品味,这会听到可以避虫,还要送给她时一下接过玉佩,如获至宝的在掌中摩挲:“哇!你还有这种能耐,多谢多谢,待你生辰我也会送你一个好宝贝!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公主的叫来叫去,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便是大人了!”
司离看花月一脸欣喜的接过玉佩,笑着道:“花月,那我可否直呼你的名字,花月?”
没想到自己名字被司离那副嗓音出来能这么好听,花月愣了一会,才道:“可以啊,那覃华叫你千玄,我能叫你千玄吗?”
司离笑意更深:“自然可以。”
“你和那覃华很熟吗?为了陪她跑来我魔界,还帮她送礼,我看你们很熟,你现在被我拉来了,她一定会觉得你言而无信,此时不定正生气呢,你还不赶紧去哄她。”花月握着玉佩,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这话时的神态语气有多扭捏。
司离疑惑了一瞬,而后忍住笑意,挥手隔空掬起一捧溪水,又很快重新洒回溪中:“如水之交,何谈很熟,此番来魔界确为花月庆成年礼,至于覃华公主,我确实答应为她修琴,可也未是今日,算不得言而无信。”
要送花月的礼物他可是琢磨了许久。他饶成年礼该送何物,这话他几乎把路过的神仙问了个遍,回答无非是奇珍异宝、灵丹妙药,思来想去,他决定不如送鸾凤佩好了,还能在必要时护住花月,但因为鸾凤佩本是一对,他怕唐突,又想办法将它的形态幻化成了这模样,这一整日在送与不送中来回纠结,等一股气要送时早已没了合适的时机,这会降如此时机,这般送出去想来也不会显得他太直接了。
虽然一直想与司离比试,但她却不讨厌司离,从洛神神宫覃华的眼神到今日覃华的表现,她可真真开始讨厌覃华了,眼下听司离和覃华不熟,花月嘴角忍不住翘了翘,捏着玉佩又得寸进尺道:“今日你曲子虽然弹得不错,但以一曲作为本公主的成年礼,未免也太寒碜了些吧。”
“那你想?”
花月随意摆摆手,靠着枝叶着银光的巨大古树坐了下去,捧着脸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你送了我玉佩,其实已经不寒碜了,不过今日你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弹,我顾着跳舞也没能好好欣赏,不如你再只为我一券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