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打扮的真别致。”洛千玄手里捧着一卷书,偏头好奇的看着花月,有些忍俊不禁。
“哈哈,是嘛,我觉得这比那些繁琐麻烦的女装轻松多了呢。”花月靠在软垫上,又打量了一下洛千玄,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把,真是好看到极致啊。
只见他浓密睫毛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莹好看,好似一汪清泉上倒映的星辰,没有表情时平静温和,有表情时星辰汇聚,光彩刹那绽放,天地间,似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与之相较,旁人永远无法解读出那里面的感情,他总是很温和,很谦逊,没有一点锐气,但就是这样,也感觉很难接近。
他似无底洞,不知深浅,整个人如图一幅水墨画,飘渺空灵,身上透着隐隐的贵气,还有一丝置身事外的悠然散漫,好似九天谪仙。声音温和好听,直入人心,却又带着疏离,使人忘却止步,下意识想要远离。
方才经过的白少年与洛千玄这个美男子比,也不相上下,那白少年面容俊朗,透着一股青涩稚气,满头白又增添了无限神秘。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见花月一直盯着自己,洛千玄抬起修长好看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困惑道:“可是有东西?”
花月知自己失态,脸上却无一丝慌乱,坦然笑道:“没有没有。”
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店门气派非常,牌匾写着“畅心酒楼”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店内十分宽阔,座无虚席,热闹无比。装潢大气奢华,里面盘旋着楼阶,上面一层应是雅间。花月不禁想这老板一天得赚多少银子啊!
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说雅座已满,唯独剩两空桌。洛千玄也无所谓,径直坐到了临窗的空座上,花月紧随其后。
自他进来,不少姑娘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连男人也忍不住用嫉妒的眼神看上几眼,估计心想,怎么会有如此不属于世间的美男子啊。当然,后面是花月估计的。
对她,自然是选择性的忽视。
饭菜佳肴上齐后,见舒窈许然干站着,花月做出坐下的手势:“你们也坐下来,一同吃。”二人连道不敢。
花月左右环顾,揉揉眉心:“看看这周围,除了干活的,还有谁向你们一样站着?快坐下来吧!”
二人面色稍有动容,可仍然犹豫不敢坐下来。
洛千玄轻轻道:“江姑娘好意,赶紧坐下来。”
好不容易两个人坐了下来,却也拘束不敢多吃。
花月见两人模样,也不好再劝说,拿起茶杯感激道:“多谢五殿下和许然的救命之恩,我以茶代酒,谢过二位恩人。今天的饭菜,我请客,二位可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
刚说完话,就听舒窈在耳边低声提醒道:“小姐你忘了,方才……”
“江姑娘豪迈,如此就谢过江姑娘了,”洛千玄似乎没察觉到对面的动静,优雅的夹了口菜,又笑道,“江姑娘怎吃的漫不经心,是有心事?”
“没有没有,不是在忌口嘛,那里面放的辣料太多了……”花月随意应付着洛千玄,暗暗咬牙,装作无意的摸摸头,忘了这是男装,身上也没什么饰可以相抵。
偏头对舒窈坏笑,压低声音:“不然把你压在这算了。”舒窈揪着脸,抓着花月袖子小声道:“小姐不要啊。”
才夸下海口,就遭遇当头一棒。见洛千玄悠然自得的吃着鱼,没注意她,花月一双眼睛滴溜溜四处张望着,看能不能遇上那些世家小姐借借钱,扫了一圈,毫无所获,便悄声吩咐舒窈,麻烦她偷偷再回相府取一趟。
舒窈离座后,她见原先白少年正坐在他们斜对面,点了不少酒畅饮。他拿出腰间别着的鞭子在手下摩挲,双眼却无焦距。
洛千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微皱,转头疑惑道:“九节神鞭?相传可是白衣杀手右护法的武器,怎会在那人手中?”
花月这才细细打量起那鞭子,鞭把精美绝伦,云纹刻痕中涂了孔雀蓝的染料,鞭身用拇指般粗的绳子所制,其上缠着银色的细线,每一节与下一节之间用鹿皮包裹,尾处包了一块铁皮。总而言之,它不仅具有实用性,还有观赏性。
“白衣杀手右护法?九节神鞭?”花月夹了口鱼,心中好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话才出口,就十分后悔,因她见洛千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许然也是,莫不是这人名声在外,谁都知道?那她不知道,就有一些蹊跷了。
下一秒洛千玄神色恢复如初,道:“江姑娘一向深居闺阁,怪不得连江湖之事也未曾听闻。”花月跟道:“是啊,很少听闻。”
接下来,洛千玄便耐心科普了白衣杀手右护法的事迹,听的她惊奇无比,还不时出些感叹。
如今江湖第一大组织名幻灭,是一个行事神秘的组织。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托人引荐,就能帮你办事。
他们做事从不留任何痕迹,而这位白衣杀手却背道而驰,做事相当高调。九节神鞭尾部有特殊机关,死者脖颈处总有三角口的致命伤痕,一看便知凶手是谁。
那人在三年前比武大会上脱颖而出,行事狠戾,一招致命。至于为何叫白衣杀手,据目击者所言那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妙女子,容颜绝世,心肠蛇蝎,是美与狠的两种极致。
关于幻灭洛千玄知之甚少,所以说起来也相当吊胃口。就好比别人讲故事,讲到关键处却并口不谈,让人干着急。而说起白衣杀手,他却很是了解,说得也比较详细。
花月忍不住道:“天下竟有如此魔头,就没人是她的对手吗?这样下去,岂不是乱了秩序?”
洛千玄道:“自是有人尝试过,不过她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高强,很难抓到。”
既然那么厉害,白少年怎会有她的武器?花月再度看了眼白少年,转过头来,一脸高深莫测,小声唏嘘道:“你们看,那白孩子拿着九节神鞭,这是不是说明那个杀手已经被他干掉了?”
“……”
隔壁桌的白少年提起酒壶倒了杯酒,嘴里嘟囔道:“师父,师父去哪儿了!臭陌颜,竟然不告诉我,什么她不知道,她就是故意不说……师父就算舍得下我们,怎么舍得下陌颜啊!臭盐巴,臭盐巴一定知道!”
花月嘴微张,与好像看清一切的洛千玄对视一眼,神情千变万化,最终闭上了嘴。
少顷,少年提着酒壶摇晃着走了过来,脚步停在花月桌边,将酒壶重重摔在桌上,一手按着凳子,身子前倾盯着花月,眼睛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