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耳朵一红,往后退了退,蹙眉偷看了眼舒窈,后者一脸无辜为难。她干咳了一声,对着江相委屈道:“爹爹,您别生气啊。柔儿这不是受了难,给吓得糊涂了么,再说了送玉坠怎么就能代表定情了,唐小姐还送了一个白兔玉坠给我呢,我还和唐小姐定情不成?”
既是风俗,就有其内涵,花月这么说,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不至于太难堪罢了。
听到受难吓糊涂了,江相语气一软,可面容还是有些僵硬:“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唐小姐是姑娘,送给你并无不妥,可你一个姑娘家的,送男子玉坠,这成何体统。”
见江相还要数落,洛千玄轻轻一笑,道:“丞相就不要为难江姑娘了,江姑娘也是有心,不愿平白接受本殿下的东西,她可能忘了有这一风俗,左右现在知道了,丞相就不要责怪了。”
江相赔笑道:“让殿下见笑了。”
花月僵着脸用余光瞟了眼洛千玄,见后者一副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模样,心想这下糗大了,要被人误会了……
“江姑娘聪颖风趣,怎么会见怪呢,”洛千玄起身,淡淡睇了花月一眼,又朝江相道:“本殿下还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告辞。”
江相起身行礼:“恭送殿下。”
然后给了花月一记眼刀:“女孩子家家的,以后注意点,尽给我闹笑话。”
花月委屈道:“爹爹,柔儿记下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江相无奈的摇摇头:“好了好了,快下去休息吧。”
在屋子里想着到这生的一连串事件,总觉得头疼热,花月便让舒窈陪自己在府里到处走走。
远远看到五六个婢女背对自己拔着花丛里的杂草,走近却听几个人窃窃私语,花月听到正谈论自己,当下忍不住好奇心,拉着舒窈蹲在了一块石碑后面。
“你们说咱们大小姐被五皇子所救,那两天,都和五皇子待在一起吗?我大姑的三女儿在唐府做事,昨日跟我说现在到处都在传五皇子和大小姐的事呢,这样一来,除了五皇子,以后谁还敢娶大小姐啊。”
“哎,你干嘛一副嫁不着女儿的模样啊,我觉得五皇子不错啊,长的那么好看,就和神仙一样,大小姐嫁给五皇子也不亏啊。”
“那些世家小姐,有多少个不倾慕五皇子?要不是他们的爹不同意,五皇子至于弱冠了还不成家吗?”
“你这话就不对了,五皇子弱冠了还不成家,可不是没人嫁,两年前晋戎公主还不是想要嫁给五皇子?是他不想娶罢了!早上五皇子还特地给小姐送来解药,看来,八成看上了咱家小姐,只是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介意小郡主的事……”
“大小姐送了玉坠给五皇子呢,我觉得这事可能会成,就不知丞相大人的意思了。他们两个真挺般配的,方才我表哥说两个人穿的都是绿色衣服,真是心有灵犀啊。”
“送玉坠之事,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大小姐可真有勇气啊。”
“可我怎么听说是大小姐不记得这个风俗才误送的?”
“那肯定是大小姐不好意思才说的。”
………
舒窈见花月脸越来越黑,小声询问:“她们怎么能捏造事实呢,奴婢出去警告警告?”
“算了,咱们走。”花月正欲起身,又听到一个年轻的女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人,整日在背后乱嚼舌根,谁告诉你们这些的!大姐和五殿下,是你们能乱说的吗?再让我听到你们碎言碎语,小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奴婢们不敢了,二小姐不要生气。”
花月贴着石碑,听出了江英的声音。
江相有三女一子,正室生江柔时大出血,因身体本就孱弱,没挨过,去世了。两女一子都是侧夫人生的。
侧夫人最近病了,昨夜并未出来接她,今早倒是来看望她了。江英和江恬据说跪了一天伤了膝盖,所以一直没来看她。而大哥江昊跟着二皇子镇守边关,一年才回家一趟。
花月想这江英不走,她也走不了了。要是被江英现她蹲在石碑后听自己八卦,不知会被如何笑话。
这会蹲着腿都麻了……
“这些草拔完后,去将我院里花圃的杂草也一并拔完,叫你们多口舌!燕燕,我们走!”
花月呼出一口气,路上舒窈说:“小姐你别听二小姐这么说,是在维护小姐的名声,她只不过不想让别人将五皇子和除了她以外的女子绑在一起,奴婢听人说她前面责骂自己的婢女,说五皇子来了都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错过了。”
舒窈又气道:“这二小姐惯会装模做样,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奴婢跟了你才不久,这二小姐都弯弯绕绕使手段,耍心眼,还总是甜言蜜语的哄骗小姐的不少好东西。照奴婢说,小姐以后还得多加防范二小姐,可别像以前一样,被暗中欺负,也默默忍着不说。”
听舒窈这么说,花月心头一紧,猛然回头看向江英离开的方向,目光复杂,难道下毒的是江英?
下午天气有些转凉,洛千玄回了皇子府后,便一直坐在书案前,认真看着什么。许然从外面回来,道:“殿下,兰妃娘娘传来消息,说昨日陛下并未染风寒。”
父皇刻意不见,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洛千玄露出玩味的笑容,看得许然甚是不解。
一旁灯栀神色复杂:“殿下,奴婢查了随行人员,所有人都完好回来了,并没有一个人失踪。”
许然皱眉苦思:“那毁尽五官被沉湖的婢女是谁,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绑着石头就是为了不让尸体浮起来,毁了五官以防打捞上来后让人辨认,这到底会是谁下的黑手。
洛千玄思索片刻,却问了许然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江湖中可有改变声音的方法?”
许然想了想,道:“有能人异士常年训练而改变音色,不过这样的人便是有,也是极少。但属下曾听师父提过一种药物,据说吃了后音色多少会有点变化,但声音会有些沙哑,就如同受了风寒。”
洛千玄唇角轻轻扬起,低眸道:“移花接木,有意思。”
这会不止是许然,连灯栀都一脸不解,和许然对视了一眼。
一个意思是: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另一个:你不也是嘛!
相视无果,都别开脸去,不再看对方。但转念自己心里一想,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