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叫,他想起被抛在脑后的地瓜,连忙端过来。西红柿摆盘还在,外加一瓶红酒。
“你也出一份啊,这点不够吃。”
阿沅抿抿嘴,去拿了两个馒头,一些稀饭和咸菜,以及一个大搪瓷缸子,里面冲了奶粉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
“营养剂。”
“你这边粮食不足?”
“打仗前就减产了,现在……”
“你等会,打仗是什么意思?”
“就是能源、生态各种危机啊,各国乱七八糟的争斗,持续了五六年。现在好多了,我的国家一直在恢复生态,培育高产作物和研营养剂。
这个营养剂是冲的,还有丸子形的,社区每个月都会给我们,以前还粮票呢。”
“啥?”
“粮票!”
阿沅怕他不懂,解释道:“一种购买凭证,每人每月买的粮食都是有数的,不过取消好多年了。”
牛啊!
庄周忽然体会到一种人类的轮回感。
…………
晚饭没什么好吃的,粗茶淡饭。
阿沅却吃得满足,眼睛眯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甚至还想喝一杯,但得知这是(红)酒时,谨慎的拒绝掉。
营养剂的味道像很淡的牛奶,干巴巴微甜。
饭后,她大方的给倒了热水,一人一个小板凳,继续聊天。
庄周对那个搪瓷缸子感兴,问:“你这边也有这东西?”
“我爷爷的。”
“老人家走几年了?”
“不久前,才6o多岁。”
6o多岁?
庄周算了一下,哦,8o后。
“我简单说说我那边吧。我的世界大抵和平,国际形势复杂,疫情还在继续。我的国家很强大,国民内卷,房价吓死人,头秃了没法治,年轻人不想结婚,大部分人活的很辛苦。”
“那你怎么游手好闲的?”
“这也能看出来?”
“很明显哦。”
“我只是运气好,父母挣下的家业,我就不用那么辛苦,每天无所事事,到处瞎玩,哎对了!”
庄周想起同样被抛在脑后的卡座,看磁带还在里面,道:“这是我今天买的,还没听。”
“歌么?”
“嗯。”
他按下开关。
“沙沙……沙沙……”
磁带转动,带着独特的底噪声,有点像风,像水流动,像小时看电视看到睡着了,屏幕上出现的雪花。
前奏响起,一把好温柔的嗓子: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歌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
哦,是这。
他是95年生人,但极爱老歌、老电影。
起初是受父母的熏陶,后来审美观形成,又主动去了解。特别是他的工作,成天吹那些垃圾玩意,反倒形成了一种逆反心理,就更加喜欢。
卖他磁带的男人说过,磁带是模拟音,cd、mp3什么的都是数字音。模拟音的音质虽然不行,但音色要柔、要暖,数字音硬,听久了累耳朵。
觉得很玄妙,音色还分暖、硬?
可此刻听来,不知是设备的功效,还是演唱者的风情,亦或是这个奇妙的夜晚,的确有一股无形的柔软摩挲着耳鼓,在夜色中缓缓流淌。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著夜来香……”
阿沅面露惊奇,似乎极少听这种风格的歌曲,但很快被吸引,托着脸蛋,一晃一晃的。
卧室的灯光很暖,雨依然在下。
(感谢萌主、白银萌、打赏的朋友们,有加更的。还有上本书欠账的,也会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