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走上前,低头一看,果然不愧是高定设计师设计出来的珠宝,色彩、款式、还有纹路,都让人眼前一亮,真正的奢华又低调。
沈蔷看着项链,对着颜主编道:“给我一个颜色深绿的翡翠,淡透色的恐怕达不到效果。”
颜主编不明就里,在另外三个人也不解的眼神下,走出去拿了一个锦盒进来。沈蔷打开一看,是一个翠绿色的手镯。成色看上去的确不错。
她看了眼颜主编,道:“没有翡翠成块的吗,只有手镯了?”
颜主编点点头,“我们这边没有成块的,都是买了成品。”
“能损坏吗?”
颜主编这下真的好奇了,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把翡翠点缀到链子上,没时间画图了。”
手镯并非是便宜的次品,如果要损坏,可能会贴钱,但是时间紧迫,她没办法还出一张图给颜主编,她看着颜主编,道:“请相信我。”
“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这条项链价值多少钱吗?”
沈蔷看向说话的人,她一向不喜欢与人争论什么,她垂眸,拿起翡翠镯子和海蓝宝石的项链比对了一下,颜色不会突兀,她淡淡道:“一切等成品出来再说也不迟。”
沈蔷举起手镯,问颜主编:“能破损吗?”
这个手镯价值很贵,但海蓝宝石价值更贵,舍弃任何一个颜主编都觉得心痛,可今天海蓝宝石必须要送到艺人手里,否则,她不但要承担海蓝宝石的赔付,还要承担违约这一条罪责。
手心手背都是肉,颜主编陷入两难,但当看见沈蔷那双清澈的柔眸,又想起极其复杂的花丝镶嵌,她愿意一试,心一沉,道:“砸吧。”
沈蔷并没有砸,而是找颜主编拿了小型的切割机,把手镯放上去,切割机的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芭莎员工驻足观看。
房间开了强光,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镶嵌的镊子、切割机、还有镶嵌的银属卡扣,素净的小脸写满认真,眸光低垂,翘卷的眼睫轻颤。
单薄的背部直起,因为怕头阻碍,她把头草草卷起用一根镊子扎着,她低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没有刻意打扮的沈蔷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亚麻长裙,白色的针织打底,露出一字锁骨。
比起沈蔷正在做什么,外面驻足的员工更欣赏沈蔷的颜值。
她侧眸,鼻骨翘挺,樱桃口微抿。
时间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过去,三男一女离开之前还放话:“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我是专业修复的,我都搞不好的东西,她能搞好?”
语气是大写的不屑和轻蔑,沈蔷并未搭理。
期间颜主编被助理喊出去了几趟,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却又怕对沈蔷招待不找,来来回回,门开了又关,沈蔷干脆抽空抬眸,低声道:“你不用顾我,要忙就去忙吧,我会按时赶出来的。”
颜主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们顾总请了宋氏集团的宋董来做客,宋氏最近不是打算开一家娱乐公司吗,听说签了很多一线的大咖,爱豆、演员都有,然后我们顾总打算争取一下拿下宋氏的第一波时尚资源。”
一般都是公司求着芭莎给时尚资源,现在倒是成了芭莎巴结宋氏。不过也难怪,毕竟是宋氏集团,业务广泛,他不缺这一个芭莎。而且有资本签那么多一线大咖,带来的利益肯定是翻倍的,的确是芭莎需要依傍宋氏。
沈蔷却难得失神,心下一颤,宋泊礼来了?
三天前,她拒绝了宋泊礼,但他说要追求她的那句话,的确是在心里留下了波动。两人虽然未在见面,但有些话开了口,就变得暧昧了,哪怕另一方没同意,这段关系也的确变了味。
沈蔷垂眸,打断了被他勾起的心思。
她继续制作项链,就在快要完工时,沈蔷的手被尖锐的镊子扎出了一道极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房间里没人,她无法出去拿创可贴,只能拿着纸巾把自己的手裹住一圈然后拿了胶带缠住,纸巾摩擦到她的手指很疼,沈蔷眉头紧锁,她没有顾及自己,而是低头,见血没有滴到珠宝上,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七点多。外面的天空已经灰蓝一片,她垂眸,看向完工的海蓝宝石项链。
链子每隔一个花纹就有三颗翡翠相连在一起,给海蓝色的淡雅里,增添了一抹翡翠翠绿的高贵。
每一个连接处沈蔷都用了银制的金属,显得更加精致,掩盖住了因为时间原因导致的衔接突兀处。
原本淡雅的海蓝宝石,多了翡翠的色彩,显得高贵典雅。
颜主编看见珠宝时,惊讶到合不拢嘴。
除了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其他员工早已下班,颜主编和三男一女留在公司,当看见项链时,三男一女集体沉默不语。
一件破损的珠宝,能被她添加翡翠修饰,不但没有失去原本的靓丽,反倒添了不一样的精致。
好吧,确实有本事。
因为颜主编还需要把项链亲自送给艺人顺便赔礼道歉,所以她没办法与沈蔷多讲话,但颜主编道:“我明天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出来,你今天帮了我个大忙。”
颜主编一顿,看见沈蔷包着纸巾的手,立刻道:“这是怎么了?”
“镊子扎到了。”
“我送你去医院,别感染了。”颜主编抬手看了眼表。
沈蔷忙了一天不是白忙活的,她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她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去送给她,我自己打车去医院,明天见。”
“那行,我给你拿个创可贴,你记得要去打破伤风,镊子是金属制品,很容易诱多重感染的──”
“不用,你快去吧。”沈蔷轻笑,“我已经打了车了,医院就在附近。”
颜主编走后,沈蔷也跟着下了楼。
镊子扎到手,并非只是划伤,伤口被刺的很深,此刻还在顾涌顾涌的往外冒血,纸巾已经红透,颜主编说的没错,镊子是金属制品,而且今天她用了镊子频率很高,镊子的尖头早已沾染了许多的金属碎片和杂质,也含有很多细菌,很多人忽略了感染的严重性,以为伤口小就没事,但轻微感染也能诱其他问题,她须得去医院消毒打针。
沈蔷走出去时,纸巾已经红透。起不到任何止血效果,她只能皱着眉头一边等车一边摁住不要让它继续出血。
夜色朦胧,傍晚总是容易让人感到孤寂和无助。
忙了一天只为了博取颜主编的赏识和好感获取资源,如今手指也被扎破,还需要另一只手摁着止血,连打车都打不到,鲜血和疼痛的感觉涌上心头,此刻无助的感觉蔓延开来。
如果今天的成果,最终打了水漂,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