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视线一直在别处,随着女孩慵懒清冷的声音落下,也感受到来自周围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倏地抬眸,看到南瑜靠在沙上指着他,动作间带着几分,明媚又张扬。
是要,而不是选。
所有人都不能拒绝,包括他。
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南炳松并不满意南瑜的这个挑选结果,他也知道南炳松满意的人都站在前排,但没有人可以更改,包括他这个父亲。
他开始跟着她的第二天,她便直接‘闹’着搬去了另一座别墅,完全不顾南家其他人任何人的脸色。
而她的父亲南炳松似乎没有任何意见。
结合短短两天生的事情,他当时在想,南家的这个掌权人没想到是一个女儿奴,居然能顺应女儿至此,如今想想,是当时的自己太过狭隘了。
不是宠,而是管不了。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她是谁,在想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是父亲口中所说的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女孩,她无论做任何事,似乎都是自己想做的,但是却并不开心。
只是那时的席墨泽早已无心关心其他人,如同一副空壳,只有查清父亲之死一个目的,在重新遇到南瑜的那一刻,心里有惊有喜,却没有靠近和探知的心思。
知她安好,护她一程,已仁至义尽。
他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不能善终。
两人各自都十分有默契地隔着距离,他尽他保镖应尽的职责,她做她的桀骜大小姐。
白天,南瑜浑身总是插着冰冷的刺,不会主动地去扎谁,但是随时防备着外人的靠近,在晚上,她有时却很脆弱,但也异常聪明。
他来南城是有目的的,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别墅里,所以晚上时常在她休息时外出,他并不觉得她一个需要保镖保护的千金大小姐会有能力现他的动作,所以一直很放心。
只是在一次摸黑潜回别墅时,碰到了她。
两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本想着会生些什么,却只看到那女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席墨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当时甚至都想到了怎样处置她,杀意在那一刻忽然而起,因为她一旦告诉南炳松他有异常,他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南瑜曾问他,是不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动了心思。
说实话,他那时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也不可能在那样不知何为喜欢的年纪喜欢上她。
她救过他,也因他遇过难,他对她与常人不同,但也只是特殊一点儿。
父亲是这世界上他唯一认同且仅有的亲人,所以那时的南瑜,比不上父亲的仇。
更何况,他也早就还过她的恩了。
那时的席墨泽一无所有,本就是一个孤魂,已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了,也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在意的东西。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那时却如她选他的那天一样,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个毫不关己的看客一样,不关心他做了任何事。
席墨泽在那时心想,她难道就不怕他是什么坏人吗?
在那一刻,或许是心中一直掩埋、压抑很深的恻隐之心,与好奇逐渐掩盖了心中的杀意,让他犹豫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忽然看清了她几分,人人都传言南家大小姐是多么地嚣张跋扈,多么地奢靡,拥有无数的东西却还是不满足。
他自然有所领教,但他却觉得相比于那些,她的本质似乎是无欲无求,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曾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