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只对一个人愧疚,会弥补,但不会害怕,因为他不在意那个人是否会怪他。
可南瑜不一样,因为在意,所以胆怯。
南瑜眼睑颤了颤,她低头看着席墨泽怀里那一大束花,山茶与薄荷,与墙上不同的是,那些都是一个人亲手叠的纸花。
“我把山茶花赠与你,是想你能够得到足够的耐心可偏爱,却忘了你最想要的,我知道你想要的是我独一无二的爱,我想告诉你,我很愿意给。”
“我叠纸花是为你所学,只给你叠,这满园的花朵也是为你所种,也只给你一人,这里的星河也是为你所设,我知道你不想听对不起,那我以后都不说了好吗?不再给自己说这句话的机会,不再愧对你。”
“南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南瑜望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惊诧了许久,许久才道:“若是我不愿呢?”
席墨泽的眼睛黯淡了一瞬,原本有些紧张的手不再紧张了,他笑道:“那我一直追你。”
这次换他一直向她走。
“可是你也说过再找我一次就是狗。”
席墨泽:“我早就变成了狗。”
南瑜望向旁边的画,这三年里,除去慕璟渊刚对她催眠的那段时间里,到她第一次梦到那一双眼睛,再到如今,她始终记不起来他是谁。
就像现在,她也记不起来墨白当初的样子,只有在模糊记忆中的零碎片段,她只是知道这个人于她的意义。
可她时常又想,他如果真的对她来说那么重要,她为什么会忘了,为什么她把催眠术学得再精,也记不起来,而他为什么又不来找她?
所以她时常抗拒,时常又渴望这些记忆,可如今她现这人和她一样,也陷入在回忆中。
这些画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的看着她画的,其他的都是他凭借记忆画的,因为凭借记忆画的没有真实的背景。
如同她画的那一双又一双的眼睛。
她因为失去了对墨白的记忆,在寻找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太痛苦,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可是于席墨泽来说却并不好。
她或许是幸运的,分离之苦她尝过,尤其是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儿,却找不了,甚至经常陷入死循环中。
她一直觉得席墨泽对她没有那么想念,因为从重逢以来,他从未主动提过以前,可是她从这些画里感受到了纠结。
他知道她在哪儿,只是不敢。
一个记得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想要见的人在哪儿却不能去找的痛苦她懂,比她不记得他,漫无目的地去找要痛苦很多很多。
她一直觉得席墨泽或许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一次次远离她,她不理解。
只是在那天坐直升机来的时候,她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如果没有她,席墨泽是不是就不会惹上这样的事。
她居然也会害怕,那种害怕是在她一次次受体内药物折磨,濒临崩溃的边缘时都没有感受到,在一次次被人拿枪指着、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没有的。
南瑜望着眼前的人,想起他刚刚走来的样子,想到了一句话,“望可望之事,待可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