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中年女人深深的溺爱着儿子,季延礼说的也没错。
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让季三,也就是那天吃饭时和季延礼打过招呼的人有牢狱之灾。
求季延礼是没用的,他就是恶鬼。
女人气急也恨极了:“早知道你会成这个样子,我趁早就该劝你爸送你出国!送你去封闭学校关着!”
“你说的好听,不过是看季三以前欺辱过你是不是?你是要把所有亲戚都得罪一遍?”
“你当初那样对你爸妈,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早晚有报应…”
“如果他清白的毫无问题,自然也轮不到我大义灭亲。”
季延礼翘了翘唇角,这是习惯性动作,他的眼睛里没什么笑意。
“我不过是给被他肇事的家庭提供了最好的律师和资金,那家人不愿意私下和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试试跪下求情,如果因为你儿子肇事逃逸而去世的老人女儿同意的话,磕头或许也有用。”
又爆了一阵恶毒的咒骂声,像是恨不得他去死。
季延礼屏息听着,在对面的情绪飙升到极点的时候——
伸手按了挂断。
任由对面的一腔怒气无处泄,哽在喉咙里气的要吐血。
他转了转手机,做这种事已经相当有经验了。
季延礼有点好笑,不论原因是什么,他们似乎总喜欢怪罪到他头上。
哪怕他遵纪守法,热爱正义,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他的视线重落在漆黑的江面上,上面投射着点点波光。
当你凝视着深水的时候,你会想什么?
窒息是很痛苦的,落水也是一样,几乎不可能想象这种感觉。
“季…延礼?”
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有点犹豫,语气却没有波动。
季延礼顿了下,他还没转头,就听到这道声音冷静了一些。
“你坐在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
二十分钟前。
沈青时挂了电话,没等多久,司机就来到楼下。
她和对方也熟悉了,司机姓徐,很沉默少言,也不怎么说话。
看她上车,就打算送她回家。
沈青时没说话,看着车窗外的灯光明灭,车流不息。
“等等,”她突然开口,“这附近最近的桥边…我现在想过去。你送我现在过去。”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听了她的话。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青时顿了下:“猜的,而且打你电话也能听见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