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还没等蔺修游数到三,季攸攸一下爬了起来,动作迅地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娇小的身躯软糯芬芳,恢复神智的她温柔乖顺,小鸟依人。
蔺修游伸手抚上她乱蓬蓬的,嗓音低沉带笑:“起来,和你算账。”
季攸攸心虚地当鸵鸟:“大师兄,我们之间的账就是一糊涂账,算不清的,还是不算吧。我知道错啦,可我是被控制了,不是故意的嘛。”
很好,债多不愁。
“这是打算赖账?”
“不是,人家整个人都是大师兄的,再多也给不起嘛。”
矫揉造作。蔺修游轻嗤一声,到底是把她拎开了,对上她水润明亮的双眸,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季攸攸对上他脖子上的牙印,呼吸一凝,目光闪烁,不敢去看他。
蔺修游宽大的手掌移到她后颈,扣着她的脖子让她靠近他,低头,作势要咬她的脖子。
微凉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处,她浑身一麻,想要向后退开,却敌不过他的力道,只得惊慌地、认命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到来。
然而,并没有,没有疼痛。
她疑惑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正盯着她看,眸光带着一抹深思。
“啪”一下,头顶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打,她一下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有点看不懂。
大师兄究竟想干什么?
想吻她,吻哭她。
呵!蔺修游冷冷一笑,并没有那样去做。
不想让她得意,他已主动过一回,往后,总该是她求着他。
“睡觉。”他拉过被子盖到她头上,把她整个人都蒙在了里面,听到她小声地呜呜咽咽抗议,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愉悦极了。
一夜平静度过。
上半夜,季攸攸规规矩矩缩在角落不敢动弹,生怕惹大师兄生气,下半夜,当她睡着后便成了一只灵活得不得了的猴子,翻身踢被什么都来,直到滚进熟悉的环抱才安静下来,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蔺修游和季攸攸刚出房门就见到了苏冰栎,从她口里知道东耀城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上官云遨和卫蓉解除婚约了。
理由嘛,完全不用猜。
这件事情实在有损东耀城和上官云遨的面子,所以东耀城严令弟子外传,同时派了几位长辈将卫蓉和聂之炤绑了,随上官景枫亲修书一同交给了宝玥仙门的掌门严夙。
季攸攸此时才得知,原来卫蓉还准备了后手,让人通知了上官云遨,让他现场捉奸。如今想起,她不由背脊凉,如果真被卫蓉得逞,后果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
苏冰栎一边抚着怀中的黑猫,一边嘻嘻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竟敢在东耀城跟人苟且,她可是委屈得很呢,哭得死去活来,说是被人陷害的。就算真的是被陷害的又怎样?生那样的事情,她以为她还有资格嫁给云遨吗?云遨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呢,摆脱了那样一个女人。”
“哼,活该。”季攸攸小声骂了句,揪着蔺修游的衣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苏冰栎目光放到她身上,看到她的小动作,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攸攸的魅术看来是解了呢,可喜可贺。那接下去我们可要努力地寻找骥灵兽了哦。”
“自然。”蔺修游淡笑颔。
哎?咦?季攸攸惊讶不已,原来,苏冰栎和大师兄居然是一伙的呢!
*
卫蓉之事令上官云遨心中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至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亲眼目睹那样不堪的一幕,他完全无法相信卫蓉竟是那样的女人。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卫蓉的侍女经不住审问,交代了一切。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卫蓉的算计,她原本想设计聂之炤和季攸攸,却不知怎么把自己搭了进去,害人害己。
而他庆幸的是,受到伤害的不是季攸攸,而此时他更相信,从前卫蓉对他所说的关于季攸攸的事情全部都是污蔑和中伤,那样一个柔弱纯洁的女孩哪里是她嘴里形容的那般。
真正龌龊不堪的,是她自己。
枉他一心待她,在此之前,他是真心把她当作自己的未婚妻子,想要与她共度一生。在他情不自禁对季攸攸动念时,他还曾觉得愧疚于她,良心难安。
而今,他痛恨自己的识人不清,更懊悔曾经对季攸攸的冷淡与轻视。
他实在是……愚蠢至极!
“唐瑛。”
“在。”
“你随我去见季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很想见她一面,心心念念皆是她。
“是。”
上官云遨见到季攸攸时,她正一个人站在河边,用火术烧地上的落叶玩儿,一团一团的小火焰燃烧、熄灭,将落叶烧了个干干净净。
风扬起她的粉色衣裙,吹乱她的,她看上去活泼又快乐,比盛夏的阳光更明媚。
他的心一片温暖柔软。
当季攸攸现上官云遨时,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没直接跑路。她记得自己怎么缠着他,怎么对他倾述爱意……真是丢死个人!
但她又很能安慰自己,没事,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面人设,他本来就瞧不起她,丢人不要紧,谁在意谁尴尬,只要脸皮厚,就没什么过不了的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