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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之上,站至此处可俯瞰泰康府大半。
木岳握拳。
手中的纸条已经被捏成粉末。
一旁的东钟逵一脸阴沉的看着他,闷声不响。
视野内,秦家的宅院已经被大批禁军包围,打斗声不绝于耳。
三人为阵,以三围一。
围杀秦家之禁军,实力较之灵药圃前死去的那一队禁军,强上许多。
其中不乏有三位天阶军士一同组成的战阵。不仅本身实力差距较大,在战阵加持下,还有些摧枯拉朽之势。
一名同为天阶的秦武卫,不出十个回合,便被斩去了头颅,身体如飘摇的落叶一般摔倒在地,溅起的血水染红了禁军的脸,杀意更盛。
“你说,秦家还能坚持多久?”木岳问道,并未回头。
东钟逵的脸色更加阴沉,答非所问。“掌司大人,言而无信是你的本能还是有意为之?”
“哦?”木岳笑着转过身来,“此话怎讲?”
“大人有言在先,官道封禁。不知对我数位大真强者同时攻向灵药圃时,出现的十数名道门弟子有何解释?不知对我族修士被道门弟子重伤二人,殒命二人有何解释?”
伤势虽未康复,东钟逵还是忍不住动了怒气。
召集四名炼虚大真的强者,连同他自己一起,趁着秦家袭扰之时攻进了灵药圃。
突如其来的道门弟子使其当时一惊,暗中传音莫伤道门弟子性命,行事也有了顾虑。
若仅如此,解决起来也并不困难。
只是当东钟世家五位强者想要摧毁七星蔓灵月时,突然一道金光符咒将其护住。
任凭五位大真强者使出浑身解数,不惜暴露本家招式,依旧不能撼动符咒分毫,掀起的点点涟漪如同对他们的羞辱一般!
真正使东钟逵如此愤怒,不惜当面质问木岳的原因,还是他们撤离之时,突然追上他们的一位大真强者。
身负巨剑的大真强者将他们五人追至距离泰康府不远处的山丘处,突然难。
一柄从半空降下的巨剑,剑身一半没入了丘陵,一道无形屏障拔地而起,将五人困于其中。
虽未有金光符咒那般坚不可摧,东钟逵还是使出了全力才勉强能将无形屏障一点点的削弱。
可他族内四位大真高手在与那厮对战竟落了下风。
四对一,同样的境界,不敢想象此人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东钟逵只得暂时放弃打开屏障,回身援手。
可那修士招招要人性命,抬手之间的剑气如滔滔巨浪黑压压的朝着五人袭来。
东钟逵年岁最大,实力最强,见过,战过,悟过的种种,都没有眼前那厮来的恐怖。
五人联手抵挡,先前半个时辰的战斗,让早就消耗过大的东钟逵不得不祭出了法宝,口中一边吞食快恢复灵力的丹药,手中不断结印,在法宝神通的加持下终于破开了屏障一角。
那厮一见东钟世家五人力竭却拼死打开屏障想要逃跑,跃向巨剑,将其拔出。
抖动的丘陵顷刻崩塌,留下数米的深坑。
双眼微闭。
双手同时握住巨剑,手中的灵力澎湃激昂,腰间一动,巨剑迎空横扫。
半月状的剑芒忽明忽暗,千钧之力顷刻席卷。
两名实力不济的大真强者,竟被直接拦腰斩断,就此陨落。
东钟逵连忙将全身灵力,乃至本源灵储都毫无保留的灌注到身前的法宝之中,想要以此抵挡这恐怖一剑。
奈何法宝破碎,余波将东钟逵重伤,被震退数米后倒地,吐出了数口鲜血。
好在此刻还有一人身法敏捷避开了此剑招之威,将东钟逵与另一族人一同救了回来。
想到此,东钟逵心中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惶恐。
轻吸了一口气,木岳淡淡道,“此事我做的确有不妥。道门弟子胆大妄为,杀我刑罚司数人,强行破禁冲关。我也无可奈何,还望前辈海涵。”
“这次行动,我东钟家不仅一点好处没有得到,还白白损失了两位大真强者。”东钟逵欲哭无泪,“七星蔓灵月即可成熟,届时道门不知还要添多少位顶尖强者。李家作为大功臣,不知会怎样报答我东钟家对灵药圃的特殊关照。”
话不投机。
木岳也不再理会眼前这位深受重伤还依旧喋喋不休的世家家主。
手中的碎屑粉尘扬起,随雨水散落飘向四方。
泰康府刑罚司报:逐剑道门大弟子叶红秋斩刑罚司执事一人,司卫四人,司杂一人,请示掌刑府如何处置。
西境掌刑府复:阅。左刑史查禀。始作俑者,泰康府秦氏。其数罪皆恶,应灭族之。
不禁回想起那夜中,身负巨剑的少年经过他的视野,难以看透的境界及其周身若隐若现的气息,喃喃自语。
“逐剑道门,真就这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