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穿越前就知道,这韩遂有八部将: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不是关中人就是凉州人,各拥数千数万人马,割据一方,为韩遂羽翼。
马本以为这八部将名声在外,应该颇有膂力才对。可马如今与之交战后才知道,原来这八部将是典型的银样蜡枪头。侯选和李堪,他不过一合就刺落下马;而现在围攻他的成宜、马玩和张横,同样是不堪一击。三个人同时进攻他,不说膂力比他差远了,度还十分缓慢。
马对上这三将,根本都不必使出四成气力,还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他们的轮番进攻。银枪上下翻飞,不时地打开三样兵器,金属碰撞声作响,有时锋利的枪头就如灵蛇吐舌,在三将的要害处游走。
打了三十多合,马也觉得有些厌倦了,干脆对三将痛下杀手,银枪一横,先把马玩的兵刃打飞到天上去;又一挥,荡开了张横的兵刃;再一刺,枪头先穿破铁甲,又深深地没入成宜的肚子。
成宜绝望地扔了兵器,双手紧紧地握住马的枪头。马觉得这成宜真是疯了,居然想把他的枪头给从肚子里拔出来。当下一力,马能感受到他的枪头正好戳中了什么硬物,难以刺穿,应该是成宜的脊梁骨。
再一抬头看时,张横和马玩已经跑远了,而成宜的脸上显露出愤怒又痛苦的神情来,下一秒他突然头一歪,死了。马抽出插在成宜肚子里的长枪,竟然带出来成宜白花花的、圆浑的几条肠子来!当即马就吐了。
马没注意到的是,他在乱军之中连续斩杀叛军的两员大将,马脖子下海挂着侯选的级,已经让叛军各个方阵陷入混乱和恐慌了。毕竟这三将虽然武力很低下,但好歹也是叛军的将领。看着自家将军被马轻而易举地连杀三人,叛军士兵不论多骁勇善战也是恐惧的。
没了成宜,马玩又临阵脱逃,前来支援右军的六千骑的战力也不如马的部曲,很快马的部
曲就又杀败这一支援军,在叛军阵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韩遂站在四马轺车上冷冷地看着马与其部曲蹂躏着他的阵型,一言不。成公英从远处驰来,焦急地高喊道:“主公!马骁勇,若不快快拦截住他,我军就要惨败了!”
韩遂冷冷地说道:“拦截?不。这马儿杀我四将,又蹈我大军,老夫怎能轻饶了他?”
成公英疑惑地道:“那主公……”
韩遂沉着地道:“传令:全军所有部曲立即包围这锦马起来,今日老夫就是要他死!”
“诺!属下这就去!”说着,成公英远远地跑了。
很快,正在痛快杀战的马突然听见一阵沉闷的响动,把一个军侯砍翻后四处一看,原来是韩遂的叛军全军都在行动起来,正飞快地向他这边聚拢,明显是要把他包围起来。
部下一个士兵喊道:“主公,敌军要包围我军,怎么办?”
马想了想,下令道:“传令,杀败这支援军后全军向北撤退。”
“诺!”
马的部曲战斗意志远这支援军,战斗处于一边倒的状态。但其他部曲飞快地向马包围来,给了这支援军充足的信心;马玩和张横也都赶回来了,其指挥系统恢复正常。这使这六部变得顽强起来,马率部曲拼死冲击,也只换来了不小的伤亡。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韩遂的十几万步骑此时很快就趁着马苦战时,对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韩遂还派两万步卒持盾在前,形成了四面坚固高大的盾墙。这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马这才觉得不妙;渐渐地那支被他杀得大败的援军退出垓心,只留下马和他的部曲。马远远地看去,四面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叛军部曲,盾墙在前,长枪兵在盾牌之后,其余步卒持别的武器,也都严阵以待;在步兵之后,是更多的骑兵。他已经深陷重围了!
韩遂看向包围圈之中的马,眼神渐
渐变得寒冷。这俊秀少年仅仅在十数日里,就连续九次击败他,斩杀他的四名大将,收降他的数万部曲以为己用,夺取他的城池数座,给他造成的麻烦是皇甫规都难以造成的。今日如果不斩杀了此人,日后必成大患。
如此想着,韩遂突然从掌旗士手中一把抢过令旗来,毅然挥动。这是起总攻的旗语。韩遂军鼓声大震,士卒都高高扬起手中的刀枪弓弩,口中低声喊着:嗬嗬嗬!
部曲开始慌乱了,马却凝神看着远处那一轺车,看得出神,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重围上。轺车上直立的那一人,身高不高,身着黑色深衣,鬓花白,鹰钩鼻、高颧骨、小眼睛、薄嘴唇,看着阴险之极。马看见韩遂也紧紧地盯着他,寒冷的眼神从未移开。
包围圈在渐渐缩小,盾墙缓缓前进,其后的叛军也鼓噪着跟进,把他的部曲挤压到一个低矮的高地上。形势越来越不利于马,看似马成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韩遂遥望马,见他的步卒渐渐挤压得马的士兵一退再退,料想这锦马是逃不掉了,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
然而韩遂却看见马似乎也在笑,马还对着他说了些什么。隔着千军万马韩遂听不见,但能从马的嘴型判断出,马似乎是在说:汝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吾吗?韩遂不复笑。
马对韩遂传递去挑衅后,突然回身来面对他的部曲。他的部曲此时已经不复刚才的骁勇剽悍,尽皆缩在一起,惶恐不安地打量着越来越近的叛军。
鼓声隆隆,叛军第一行的盾墙有一人高,健壮的凉州汉子双手推着沉重厚实的盾牌,双脚顶在地上,艰难吃力地向前推进。在盾牌与盾牌空隙中伸出一个个锋利的矛头;盾牌后时而飞出一两支冷箭,时不时射倒他的士兵;更多的叛军则是紧握兵刃,一步步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