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侧门前本种着桂花,如今不到季节里,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木。
天寒地冻下,因着王严的事,谢府门前的是非就没断过,因李家的人来这里闹过两次,谢侯爷特意将前院的两个侍卫派到派了门前把守。
这几个侍卫虽在前院当差,对后院倒也熟悉,瞧见玉枝走过来,便打了一声招呼:“玉枝姑娘,又出去给夫人采办东西?”
玉枝顿了一下,随后抬眸笑道:“是啊,夫人房里的金丝线不够了,王嬷嬷特意吩咐我出来采买一些回去。”
侍卫有些吃惊地说:“我记得前几日玉枝姑娘不是刚替夫人采买了一些金丝线吗,怎么又不够了?”
玉枝面色一僵,紧了一下手,从荷包里拿了几两碎银子塞给侍卫,“瞧我这记性,是出去买银丝线,竟也险些给记错了。”
侍卫瞧了一眼玉枝僵硬的面容,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让开了路,笑着说:“姑娘得夫人器重,差事忙。现下没记错就行。”
玉枝勉强地笑了笑。
等玉枝侧身出去之后,侍卫看着玉枝逐渐远去背影,嘴里小声嘟囔着:“躲出去偷懒就是躲出去偷懒,这几日天天用这些借口出府,真当我们守在外院什么都不知道。”
山峨从拐角里出来,便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她脚步一顿,随即笑着走上前说:“刘小哥,这是怎么了?”
刘侍卫认出山峨是戚秋跟前当差的丫鬟,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讪笑着说:“牢骚,牢骚,扰着姑娘了。”
山峨还想打听,刘侍卫却不敢再说了。
玉枝是谢夫人跟前当差的丫鬟,他私底下牢骚也就算了,若是在山峨跟前卖弄口舌传出去,他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山峨身后跟着的丫鬟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说:“咦,前面那道身影好似是夫人跟前当差的玉枝姐姐,她也出府采买吗?”
听着侍卫应声,山峨眼眸一眨,心里有了数。
一道出了门,山峨便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小姐吩咐要采买的东西多,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那小丫鬟自然也不敢说什么,点了点头头。
等小丫鬟的身影远去之后,山峨朝玉枝走的那条街快步跟了上去。
*
玉枝一路都走得很谨慎,她特意绕远了路,左拐右拐之下走到了一间园子门口。
那园子门前把守着人,玉枝递上请帖才被放了进去。
她径直走向左厢房,推开门,便见袅袅熏烟。正前方摆着一扇屏风,后面坐着一抹窈窕身姿的女子,头梳云鬓,髻上簪花,虽看不清模样,但也知是个模样秀气的佳人。
女子轻声说:“来了。”
玉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响头之后说:“还请秦小姐救命。”
屏风后面的女子搁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绕过绣着花好月圆之景缓步走了出来。
女子模样温婉秀雅,眉眼清秀可人,一双丹凤眼让她看起来温柔高贵,身上的青衣更衬肤白如雪,一举一动都透着端庄矜持。
这般气质,也只有秦韵。
秦韵走过来,扶起玉枝,“快起来,地上凉。”
玉枝却是不肯,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哭着说:“求小姐救救我姐姐玉红。”
秦韵无奈地说:“你姐姐如今落到锦衣卫的手里,我也是无可奈何。”
玉枝哽咽,“现下尚姑娘也被抓了进去,只有您能救她一命了,还求您想想办法。”
“这……”秦韵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先起来,起来之后我们再说。”
玉枝这才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来。
秦韵说:“你比我更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这事属实难办。如今我是自顾不暇了,就怕帮不了你什么。”
玉枝听出这话外之意。
是难办,不是不能办。
玉枝赶紧说:“小姐被何事缠身,奴婢愿为小姐解忧。”
秦韵一脸惆怅,顿了顿,侧脸叹气说:“我父亲相中了荣郡王府的荣世子,想要将我嫁过去。可你也知道,那荣世子并非良人,并不能托付终生,我眼下也是一筹莫展。”
玉枝没有说话。
秦韵说:“我本想用谢殊来做借口挡一挡父亲,可我送去的荷包谢殊并没有收下,我虽然糊弄住了仪儿,可父亲那边到底是没有瞒住,如今眼看父亲心意已决,我实在是心里着急的很。”
顿了一下,玉枝说:“秦小姐您出自秦家,乃是大家闺秀,公子没道理不收下您的荷包,许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秦韵眉头微蹙,手指绕着茶盏,缓缓说:“我听说谢府的那位表姑娘很有手段的,这才入谢府没多久,谢府上下的人称赞不断。”
眸光闪了闪,玉枝说:“戚小姐是很会讨人喜欢。”
秦韵叹气:“有这么一位佳人在谢公子跟前转悠,难怪谢公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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