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如此一想,觉得是这个理儿,便体贴道:“无妨,你再坐里面缓缓,眼下还早,等会进去也不迟。”
戚秋:“?”
虽然不明白谢殊为何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但此话正和她意,戚秋便半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可戚秋万万没想到,谢殊留下来也就罢了,那个小厮竟也迟迟未走。
谢殊想得很明白,既然表妹紧张,那许是要再缓一会儿,他在一边干等着也是无趣,不如将该吩咐的话此时尽数说于小厮听,也省得过几日再跑去王府交代了。
如此想着,谢殊招来小厮,两人在马车不远处交谈起来。
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
戚秋坐在马车里无语凝噎。
就这样一刻钟过去了,马车里仍是不见动静。
谢殊微微皱眉,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听着小厮滔滔不绝地汇报着自己此行的必胜决心。
说着说着,两刻钟过去了。
听着外面不间断的声音,戚秋双手握拳,眼神空洞地看着马车顶棚,满心绝望。
转眼间,三刻钟过去了。
谢殊犹豫着思考自己再催一催,会不会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然后,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戚秋亲耳听着,小厮从差事聊到身体,再到如今,已经开始跟谢殊讲述家有几口人,早上吃的什么了。
戚秋气到浑身直抖,都没什么可聊的了,谢殊为什么就不能放人家走!
等小厮开始打算说后日中午吃什么的时候,谢殊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园子门口冷冷清清的,里头秦府的下人已经过来催问四五回了。
谢殊看着横在左侧的谢府马车,在心里沉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戚秋还没有缓过来,这是在长公主府里受了多大的委屈,能让戚秋留下这么大的心里阴影。
可满园宾客已来的七七八八,若是堵在门口再不进去,就实在是太过失礼了,谢殊觉得自己还是应当再催一催戚秋。
他走到戚秋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里头的戚秋说道:“表哥,你先进去吧,我稍后就到。”
谢殊不解,解释道:“我也不是非要催你,只是我们已经在门口堵了半天了,再不进去。。。。。。”
顿了顿,谢殊试图给戚秋灌注心灵鸡汤,“我知道你心里害怕,可既然选择来了就总要面对的不是吗。今日你下了马车,就等于跨过了心里这个坎儿,你。。。。。。”
戚秋:“。。。。。。。”
这个坎儿不能跨,会死的。
戚秋听得头疼,连忙打住谢殊的喋喋不休,气若游丝道:“表哥,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先进去吧,不用管我。”
谢殊终于察觉不对。
戚秋为何非要赶他先进去?
难不成。。。。。。。
谢殊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
清风刮过,树叶齐刷刷地抖动着。他身后除了那名小厮,再无旁人。
谢殊喉咙一滚,心道难不成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时,钻进马车里挟持了戚秋?
京城里原也不是没生过这样的事,有武功高强的恶人会钻进他人马车里,威胁马车里坐的人支走旁人,欲行不轨。
谢殊面色一凛,虽不记得京城里有比他武功还高的人,但丝毫不敢松懈,低着声音问,“表妹,你还好吗?”
戚秋心道,你再不走我就真的要不好了。
可不等戚秋回话,谢殊突然撩开车帘,往里面张望。
戚秋吓的心都顿时猛地一缩,人差点没直接蹦起来,赶紧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车帘。
幸好那个小厮垂,没有抬头看。
绕是此,戚秋仍是心有余悸。
她问:“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掀开帘子时,戚秋满脸惊慌失措,但马车里确实并无旁人。
可联想到戚秋迟迟不肯下马车,谢殊总觉得放心不下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表妹,若是无其他事,还是快点下来吧,我陪你一起坐在马车下面。”
谢殊打定主意,如果戚秋这次还是不应,他就闯进去一探究竟。
戚秋感受到谢殊的步步紧逼,瞬间也急了。
你倒是让你身后的小厮走人啊!
戚秋气得坐不住,只要他一走,就是让她从马车的车窗钻下来也行。
然而无法,见谢殊把话说到这份上,戚秋知道自己若是再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定是糊弄不过去谢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