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腹中的算什么?方君扬根本不会认。”
“爹都没有,不是孽障又是什么?”
“而你腹中的,朕何时不认了?”他眼尾通红,压着怒火,“你竟说朕的子嗣是孽障,你今日不必用膳了,好好反思你的言行。”
“莫仗着朕的宠爱横行无忌。”
虞扶苏果然被罚,一日粒米未尽。
第二日,她依旧去找帝王,她知道,一两句话绝不可能轻易撼动帝王的决心的,这件事,只有一日一日,一点一点,耐心的去和帝王说磨。
果然,她又被罚饿了一日。
到第三日,虞扶苏干脆主动绝食,就跪在帝王身前,微垂着头,也不开口说话。
直到她身体软,脑中一片混沌,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帝王正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他神色冷,眼下更是一痕乌青,显然心烦意乱,几日不得安眠。
想来,她这里每日跪求,长公主那里必也要死要活,究竟是他的亲姐,做不到心肠太过冷硬,真到为了除掉长公主腹中孩子,而将她逼死的地步。
堂堂君王,竟也有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虞扶苏想想竟觉得有些好笑,她也就真的觑着帝王面色,轻轻笑出了声。
帝王面上更沉一分,蹙着眉,“你还笑得出来?你在笑什么?”
虞扶苏勾唇道:“未想到陛下也有被小小女子拿捏住的时候。”
帝王面上一僵,作势掐虞扶苏脖颈,虞扶苏笑着躲开,轻轻眨了眨眼。
帝王被她笑的面上羞恼,一把将虞扶苏拎起,重重捏着她的肩。
“虞—扶—苏!”
身上还是软无力,肩头又被恼羞成怒的人捏的极痛,虞扶苏靠坐在床头,渐渐止了笑声。
她伸出手,改扶在帝王腰间,攥着他腰间衣料,温声和他说话:“陛下,长公主极爱方君扬,你就成全长公主这一次吧,怕是以后,长公主不会再有孩子了。”
帝王面上羞恼之意稍褪,忽显得有几分迷离,方才那幕,她眨眼轻笑,真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屏香山莲花庙客舍中。
她有些调皮地眨眼笑问,“你是坏人吗?”
玩笑之后,又十分温柔起来,捏着洁白的纱布,轻声对他道:“你伤的很重,清理伤口会极痛,你要忍一忍。”
离开屏香山之后的多少年,他再未见过那样的笑容,她常把笑意挂在唇边,却变成了端庄的、柔美的、克制的甚至是心事重重的。
屏香山上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那时的笑,才是真正开怀的笑。
想到此,帝王心中五味杂陈,心头忽地一软,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