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一段往事,独属于陛下、贵妃、李元容几个人的一段时光。
贵妃提起那段往事,仍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尹桑的四皇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专以折磨活人取乐。”
“有一次,他偶然瞧见陛下,从那往后的好些年,陛下在他手里几乎褪过十几层皮,碎过一身筋骨,也因为这遭瘟化脓的东西,陛下四年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弄死了那疯狗,陛下才大笑着开口。你知道,那狗东西的死状吗?”
贵妃噙着笑问虞扶苏,末了又道:“算了,还是不和你说了,本宫怕你这样的听后受不住…”
两人说了近一个时辰,贵妃摆手道:“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想知道更久以前的,怕不是要去问长公主了。”
“陛下他究竟怎么了?”贵妃语气忽厉。
虞扶苏摇头,“我若知道,还来问你做什么?”
她说着站起身,告辞要走,只是想到什么,又停住步子,回头对贵妃道:“贵妃若实在思念陛下,就主动去看看他吧。”
从贵妃处出来,虞扶苏脑中乱作一团,乔若的话,贵妃的话,那人那晚挥匕自伤的场景以及他古怪难测的脾气,如一团丝线将她缠绕包裹。
只是,她还未从这团乱丝中抽身,那边又一道惊雷炸响。
夙熙十五年春深时节。
由于久和越朝谈判交换人质不成,方君扬大怒,趁夜带兵绕到越朝辖下金平县两个村庄内,屠杀村中村民,把尸抛上城门楼示威。
正式挑起了和越朝的战火。
虞扶苏一时忧心两朝战争一触即,一时又因不知四哥安危而惴惴难安。
有关帝王的事,只能暂撇脑后,往后再说。
第4o章心理医生扶苏。
虽说方君扬率先挑动与越朝的战火,可夙熙十五到十八年这三年间,帝王与方君扬都因着互握人质及种种顾忌,尚存有一些理智。
因此,虞扶苏担忧的烽烟四起的状况并没有生。
虽没有大的战火,小摩擦却是不断,两方各有胜负,谁都没有讨得多大的便宜。
帝王增调十万兵力与四五个将军副将,与李元容汇合,守在宛城,和守在玉兰县的方君扬相持不让。
时逢多事之秋,一封封奏报从宛城传来,连着每日朝中堆冗的杂务,山一般压在帝王身上。
帝王身子本就不比从前,处理朝中事务尚且吃力,如今又添许多烦恼,更显力不从心,频频传医用药,靠着汤药强吊着七八分精神。
他大约也从太医战战兢兢,闪烁其辞的态度中推测出不少,明白他自己的身体已经糟糕至极,恐怕再支撑不了多少年月。因而,性情变得越诡异莫测。
对虞扶苏更是如此,一时温言软语,一时冷漠暴戾,一时深沉似海,一时又歇斯底里。
虞扶苏也是倍受折磨身心俱疲,值得安慰的是,经过这几年,朝中以卫朝旧臣为主,渐渐真正形成了一批拥护她和太子的势力,她总算不至于在如今这吃人的情势下任人宰割,孤孑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