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扬不知动了哪里,后面的墙壁陡然大开,现出一条黢黑曲折的秘密通道来。
方君扬一手提灯,一手紧拽虞扶苏,带她在密道里穿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之久,眼前乍然一亮,豁然开朗起来。
几间打造的十分坚固的地牢现身眼前,而最中间那一座,铁锁链拴着一个人。
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披头散、狼狈不堪。
虞扶苏慢慢走过去。
是他,不用细看,也知是他。
他听到动静,慢慢动了动身子,仿佛十分吃力。
虞扶苏站在牢门边静静看着,未开口说一个字。
倒是身后的方君扬压唇低笑了一声。
“狗皇帝,不看看谁来了?”
他艰难抬头,眼下淤青,唇上雪白一片,有凌乱的青色胡茬,从皮肤下纷纷冒头而出。
双眼熬的通红,在看到虞扶苏面容的那刻,眼里掠过一道光,随即又迅低下头去。
他显然浑身无力,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咬着磅礴怒意。
“方家余孽,若朕还能活着出去,定将你剁成一滩血泥!”
方君扬笑的畅快,“哈哈…你还想要活着出去?”
他忽而压低声线,戏谑又残忍,“可妹妹说,要杀了你呢。”
此时,虞扶苏终于开口,让方君扬打开牢门。
她步入牢里,在帝王身前站定,扬手给了帝王一巴掌。
这一巴掌,卯足了十分力气,竟打得体弱的帝王脸颊一偏。
帝王抬眼,血红的眼眸瞪着虞扶苏,重重喘气。
虞扶苏却撬开手中匕的皮鞘,那尖刃闪着森寒的光,没有半分迟疑,没入帝王腹中。
血如涌泉,汩汩流出,将虞扶苏一只雪净的手染的鲜血淋漓。
在他“嘶嘶”的抽气声中,虞扶苏慢慢将匕拔出。
帝王喉间破出几声闷吼,“虞扶苏…!”
“扶苏!”
虞扶苏柔波荡漾的秋水眸下却掩着丝丝冷意。
她看向帝王的神色里不知埋着多少恨意。
“姓嬴的,你当真以为我不恨你!?”
“你把我囚在一方宫殿里四年有余,如今你只在这牢里关了两三日,就受不住了?天地有眼,你也有今日。”
“嬴逸归,去死吧,你根本死有余辜。”
帝王咬着一口牙,有暗红的血从唇角缓缓溢出,给他雪色的唇添了一抹冶丽。
他拼力挣扎,一时铁链叮叮咣咣,腹中的血洞还未干涸,身上又有好几道伤口开裂,血越汇越多,湿透了身上的薄衣。
他呼吸越来越短,双目失神,面上惨然一片。
哆嗦着唇,墨瞳死死对着虞扶苏。
“扶苏…过来!”
虞扶苏眸中闪过一丝轻蔑,慢慢凑近帝王,讽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