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在牢中生了冻疮,溃烂化脓,高烧不退,恐怕性命垂危!”
虞扶苏霍地起身,道:“我不信,不要骗我。”
梁太医追上,“娘娘明知道臣说的句句是真,不然,就让宝瓶扮作医童,随臣到大牢一看究竟?”
虞扶苏只是摇头,“你回去吧,我不信。”
梁太医注视着眼前仙影,眼中陡然一定,拦腰将虞扶苏抱个满怀。
“虞姬,跨出这一步,有那么难吗?”
虞扶苏大惊,尽量压着声音,“梁君,不得无理!”
腰间手臂却越勒紧,他贴紧她道:“你一声梁君,叫的臣心都酥了,跟了我吧,我会想办法救你和虞公的。”
虞扶苏挣不开男子的怀抱,无奈之下,一把将他头顶纱帽打落在地。
那纱帽如半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几滚,粘上大片泥污。
落人衣帽自是无礼至极,同被冒犯之下,他终于松开她,面色是少有的难看。
他拾起纱帽,拿在手中,压着眼底的怒红,“虽说好事多磨,可整整一年了,你也总该给些回应才好。你原是万金之躯,那时我自知配不上你。可如今今非昔比,也只有我愿意这么捧着你了。”
“难听的话我不愿对你多说,这些日子我也不会再来找你,我等你自己想清楚。”
“我走了。”
虞扶苏没有转头,只扶紧身旁的梅树,葱根一般的手指似要抠进树干里。
…
皇宫毓庆殿。
夙熙帝嬴逸归端坐御案之后,一身海棠紫的小圆领窄袖罗袍,玉冠半束,墨垂肩,愈衬得他姿容绝世,郁美无双。
他手握一管兔肩紫毫,不停在折子上圈圈画画着,一摞奏折见底,他搁了毫,单手撑头,阖眸浅息。
一杯温茶轻轻置在御案上,明艳女子绕到帝王身后,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她跟了他十七年,对他可谓了如指掌,他喜欢多浓的茶水?捏肩时需要怎样的力道?或者,他有什么烦心的事?
“陛下可是遇到为难的事情,不如臣妾替陛下出出主意。”
嬴逸归睁眼,下颌往案角处一点,“你自己看看。”
冯意怜捏起那本奏章,粗粗一扫,原是参长公主作风不检的,长篇大论,义愤填膺。
她了然笑道:“难怪陛下犯难,这种事情,陛下怎好开口去训诫公主,就交给臣妾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