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雪呢!她本来就胆大,如今不在余老太手底下,就更不怕她了,她笑意盈盈的问,“娘,你到底是骂我还是骂你自己?我可是你养大的。”
“你……”余老太要被气死了,她没想到,不过两天,余雪那张利嘴又厉害了。
余老太败下阵,她的两个儿子就握着拳头想打余雪了,余老太的二儿媳妇张牡丹看了眼皮一跳,就站出来说,“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和娘说话的态度吗?你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啊?”
“呵,”余雪冷笑,“我们可不是一家人了,嫁不嫁的出去可不关二嫂你的事。”
张牡丹听了蹙眉,她也很不想管,可不得不管,她男人今天要是敢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打病弱的妹妹,村里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家。
于是张牡丹又说,“怎么就不关了,咱们可是一家人,小妹,你该不会是记恨娘把你分出去吧!可我们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是有人指点,说你和娘相克,只有把你分了出去,你才会慢慢好起来,我们一片好心,你怎么就不理解?”
把一个未结婚的姑娘分出去,这事一般人干不出来,所以张牡丹出主意,让余老太给自己扯了快遮羞布,就找了个为余雪好,迫不得已的理由。
不过,这些话就是糊弄外人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余雪还不明白她娘的真实想法吗?
不可能的,所以余雪从来不信他们说的鬼话。
余雪看她二嫂还在鬼话连篇,就不爽了,然后她说,“二嫂,你说的确实是真的啊?看来是我误会了,是我不对,不过我现在都分出来了?按理应该是外人了?就不会克着娘了?我回去吃住肯定没关系了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不能上工,光靠大嫂一个人可养不活我们四张嘴,我可不想饿着自己,所以我还是回去好。”
“你做梦,”余雪话都没说完,就被余老太呵斥住了,“果然余雪你就是个小白眼狼,外八路的货,咱们家有多少粮食你不知道?你还敢回来吃,我告诉你,不可能的,饿死你都别给我回来。”
余雪这下不高兴了,“那我二嫂刚刚说的好听,其实都是糊弄人的吧!还迫不得已,这话只有你们才说的出来。”
余雪做出生气的样子,也不理余家人了,带着妞妞猫猫就走了。
而张牡丹此时不上不下的,不由的在心里大骂余老太就是个蠢货。
本来她硬要把范明月余雪她们分出去,村里就有人说闲话了,她好不容易想了理由把名声刷回来一点,结果现在好了,被余老太这么没脑子说过之后,村里人肯定会说的更严重了。
张牡丹心里苦,她姑娘已经五岁了,再过十年就要嫁人了,有这么一个奶奶在,她可怎么找好人家?
还有余老太婆,是真真正正蠢的像猪,说话做事一点都不过脑子。
可为什么这种笨蛋?却找到了一个完全听她话的男人,生的几个儿子也全是孝子,命好的让人妒忌,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张牡丹心里简直像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不已,却苦于丈夫在身边,只能把所有不满咽在心里。
谁叫她命苦,嫁的男人心里只有妈在,今天要是她敢有一点不满,晚上估计又要挨一顿揍了。
罢了,罢了,谁叫她倒霉,嫁了这么一家,如今她只能期望,等时间久了,流言能慢慢淡去。
实在不行,她只能把闺女远嫁了。
张牡丹心里的苦涩,她弟媳妇蔡红一点也没感觉到,因为她才结婚半年,孩子的影子都没有,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而且,蔡红和余老太是远房姑侄的关系,两个人的脑子也差不多,这不,蔡红如今一点也不怕别人说道,还和余老太说,“娘,余雪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敢顶撞你,你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还有还有,家里没人做饭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你记得交代余雪,以后记得早点帮咱们把饭做好。”
“可以,我晚上就去找那个小白眼狼说。”
听着这对没脑子婆媳的对话,张牡丹痛苦的扭过头,再一次感叹,这都是什么人呐?
太蠢了,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蠢货?
关键,她男人和小叔还在说,“娘,晚上我跟着你去,余雪要是再敢顶撞你,我揍不死她。”
“对对对,娘,我和二哥跟着你们去,一定要给余雪一点颜色看。”
张牡丹实在听不下去了,只能脚步匆匆往前面走,掩耳盗铃装自己不知道。
心里才好受了。
……
……
……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即使范明月体质异于常人,可不得不说,劳动真的很辛苦,她做了一天,腰也酸了背也痛了,浑身都提不起劲。
好在这一天她一直坚持着,所以十二工分还是到手了。
不过再累,在大队长说了“解散”之后,范明月还是提着脚往供销社走。
没办法,刚分家,家里什么都没有,今天早上范明月洗脸都是用手浇水洗的,就因为没有洗脸帕。
牙膏牙刷就更不用说了,它们对农村人来说就是奢侈品,根本没几个人买的,只能用柳枝代替。
还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这些通通都需要采办,总之,要买的东西可不少,所以范明月走的很快,免得去晚了供销社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