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循着目光看向主座,那原本该是他家大人的位置上却坐了个清冷俊美的年轻男人。
那人轻叩着桌子,不经意撩了眼皮掠了他一眼,却让他胆寒!
慕音一直垂着脑袋乖乖等候高瘦男的话。见他久久没有动静,慕音就悄悄瞄了眼主座唯一的男人,竟是连锦。
啊,这该死的缘分。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本来该是被审问的太子妃却安然坐在了另一个主座上,该负责审问的两位大人却瑟瑟跪在石砖地上,额角冒汗,垂死盯着地面。
“饿了么?”连锦问她,顺便推过去一盘糕点,示意她先腆一下肚子。
慕音也不避讳的捻了一块红豆糕,悠哉咬了一小口。
连锦看慕音吃的自在,扭头去看地上的两人,一双墨瞳冷冷的,声音也清冷的紧,他瞥向左边的这个男人,也是刚才坐在侧位的大人,问:“赵府尹,不是要审案么?”
那跪在地上的赵府尹抿了抿嘴唇,官服被他攥的有些皱。他缓缓抬了头,却不敢正视两人,一板一眼的说:
“敢问太子妃殿下,深更半夜为何不经登记就偷入瘟疫村镇?”
慕音刚吃完一块,指尖还沾着糕点粉末,她轻捻,在桌子上比划着。
“闲,就逛逛。”
赵府尹黑了脸,眉头蹙的更紧。他微微跪直略胖的身躯,显得浑圆敦厚,两颊都是灰斑,看着有些板刻。
慕音想起什么,“敢问大人审的是什么案?”
那赵府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猛的抬头,一双浊目瞪得老大,眼白处甚至可以看出些许血丝。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自然是‘都城巫蛊案’!”
女人画画的动作稍顿,她画的则是一幅瘟疫蔓延图。
但是巫蛊和瘟疫,又有何联系?
坐在另一座的连锦敛眸,还翻看着一本策论,却是无甚兴。
若不是他今天偶然听说赵府尹要单审“慕诉音”,才改了计划坐镇在此。否则,他怎会知道,一个小小府尹也敢废了程序单审本朝太子妃?
☆、皇子算盘
慕音问连锦要了块丝帕,非常贴心的擦净了她的思维图。那丝帕方方正正小小一块,角落还绣了个“锦”字。
一定是哪个爱慕太子的小姑娘送的,她心想。
“殿下,五皇子莫不是得了心病,做了有一阵子的噩梦,还患了怪病?”慕音将手帕收进袖袋,正襟问道。
桌案对面的隽秀男人合上了策论,左手腕就抵着下颌,眸子微微眯起,轻嗤一声,
“死不了。”
立侍在一旁的贴身护卫接过策论,十分小心的背手在身后。个子略高,鼻梁微挺,眉骨处掠过一道细细的疤,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