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听到景平安喊爸,没听过这个词,好奇地探出头,问:“爸?”
景平安指向亲妈,说:“步,妈。”又指向亚,说:“亚,爸。”
亚特别喜欢“爸”这个称呼,美滋滋地爬出草窝,蹲在景平安的跟前,用力地朝她竖起大拇指称赞。
亲妈想明白爸这个称呼指代的关系后,心头不乐意,觉得这是亚在抢她的孩子,把景平安抱回窝,瞪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同意景平安称呼亚为爸爸。
景平安心说,行吧,尊重你,当着你的面不喊了。她又从草窝里探出头,喊:“亚。”
亚纠正:“爸。”
景平安心说:“要不,你们两口子打一架?”不过,考虑到他们动起手来,很容易挠出伤口,打得头破血流,医疗条件落后到只能吃特别苦的草的地方,算了!她说:“石头,要。”我要石头,你去给我找来。
亲妈一听,景平安是喊亚干活,立即躺回了窝里,一副她不管的样子。
景平安爬出窝,从已经积到脚踝深的雪地里刨出成人两个巴掌大的石头,对亚说,“石头。”要这么大的石头。
亚说:“爸。”
景平安暗哧声:“幼稚!”不过还是喊了声:“爸。”本来就是亲爹嘛,喊了又不亏,就当是嘴甜点好了。
亚特别开心地把景平安指的那块石头搬进了景平安的窝,然后美滋滋地回自己的窝了。
景平定无语,说:“我是让你出去找这么大块的石头带回来,不是把这块石头搬进我的窝里。”她的语很快,又是长串的一句话,亚只听明白“石头”两个字,把其余的话都当成了无意义音。不过,从语气中还是听出了不满。他朝景平安摆手,不干,不想搬石头,天冷,只想在窝里躺着。
景平安气得骂他两个字:“渣爹!”自己去搬!她回草窝拽来一块小兽皮。这兽皮披在身上,刚好到她的脚踝,可以当成披风穿。她用草绳穿过兽皮的领口位置的孔,将绳子从胸前交叉一圈,再绕着腰缠两圈,系上,稳稳当当。
外面太危险,景平安不敢走远,亲妈也不会让她出去,只能在山岩下的这块区域活动。好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景平安披着小披风,把散落在山岩下的小石头搬回到距离草垛不远的地方,准备砌火塘。
她从小生长在城市中,没烧过柴火,但从电视剧里见过在野外燃篝火,会把柴架起来,有些还会用石头围上一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都是别人经验累积起来的,应该是有必要的用途,照做就对了。
她还小,搬不动太大的石头,小块的石头还行。稍大点的,能推得动的,便推动着滚过去。她来来回回忙活了好一会儿,堆出了一个直径大概五六十厘米的石头圈。因为力气小,找到的都是小石头,大概也就是成年人的拳头大,或者是稍大一些,不知道有没有用。
草垛都是干柴,这里又有风,飘上火星,很可能就会把窝烧了,因此她砌火塘的地方,离草垛还是有点距离,并且还看了下风向。没有积雪的地方,位置很有限,要是再离远点,就只能在雪地里堆火塘了。万一雪融化了,把火浇灭怎么办?她没有经验,钻木取火又太难,决定不要冒险。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尽量避开自己住的草垛,至于渣爹的,他自求多福吧。
景平安彻好火塘后,便开始堆篝火。
木头干柴都是现成的。
亲妈渣爹他们为了做狩猎工具,带回来了很多木头,有些上面还有细枝,都让他们折了下来。有些木头已经晾干了,留着备用的,还没有磨出尖头,景平安直接征用了。她在火塘底部的最下层铺干草。
干草都堆成草垛了,自己和亲妈的草垛舍不得用,去渣爹的草垛那拽了两把干草过来。
渣爹不满景平安拆窝的行为,吡牙,伸手一把抢回干草。
景平安大喊声:“妈!”
步听见亚喉间出的低吼,再听到景平安的声音从亚的草窝旁传来,以为亚又要向安动手,蹭地一下子钻出去,顺手还捞了根削尖头的木棍,直奔渣爹的草窝。
渣爹见到步气势汹汹地过来,一把将干草塞进景平安的怀里,满脸无辜地冲着步露出一个笑脸。
步出警告的嘶吼声,指向外面:你要是欺负我的孩子,走人!
她又把安抱回草窝,然后现孩子手里还抱着干草,又朝安吡牙:大冷的天去拆别人的窝,不要命啦。
景平安在被亲妈嘶吼了一通后,屁股又挨了两巴掌。身上有厚毛皮保护,被打得不疼,但被打屁股,自尊心难受有点受伤害。她心说,“呵呵,行,我拆自家的草窝总行吧。”她等亲妈坐下后,先把从渣爹那拽来的干草铺在火塘里,又从自家的草垛那再拽了把干草过去。
步和亚一起出了窝,各自蹲在各自的窝前,好奇地看着景平安:这是要做什么?
景平安把干草铺在最下层,又在上面铺了层细枝,以及亲妈和渣爹磨木头尖时掉下来的碎木屑,之后再在上面架大些的粗枝,待把篝火堆弄好后,又去刨雪,翻出两包冻好的丑貘肉。
动物对火,有着天然的畏惧,渣爹和亲妈不一定能接受得了火,万一给她熄灭了怎么办?加点食物的诱惑,更有动力。她把丑貘肉从干草包里拆出来,铺在石头上晾开,又翻出钻木取火的小棍子,冲亚招手,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