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简明庶泛起一个清浅的笑,看着柔和,却不带有任何温度,“你我各执一词,不必再说了,直接算账吧。”
尖刀在空中转了一圈,斜插入张永清的脖颈。鲜血喷涌,直溅上煞白的手术灯。
手术室的布景如吹散的风沙,迅远去。
*
庭院夜深,烛光烁烁。
淮安都城中,大钟小钟和鸣报时。
“恭喜恭喜!此次张丞相擿伏隐,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实属大功一件,我敬您一盅!”
张丞相满意饮下一盅,却一直额外留意着庭院中的动静。
暖风送来一片淡色花瓣,张丞相敏锐拔剑,立即将这片花瓣斩成两半。
庭院里,夜风吹离了一树晚樱,飞花之中,有人随意靠坐在枝梢之上,月光照亮了他臂上精细的银质雕花腕甲。
花枝遮挡了他的颜面,他眸中的血红色彩却在浓夜中格外打眼。
“张丞相,如此大喜,遥贺您一盅。”他的声音极冷,像淬过寒火的刀刃。
树上之人抬手,一点月光照亮了他捏着酒盅的手,瘦削而白皙。
“伍子珏,我等你很久了!”
庭院两侧脚步声响,院中立即冲入两列卫兵,杀气腾腾直朝着树下而来。
伍舒扬冷哼一声,抬手将盏中清酒一泼,旋即靴尖轻弹,飞身下树。
“啊!!这酒……这酒!!”
沾了酒珠的卫兵不知是奇痒还是灼痛,在地上翻滚不止。夜宴上无数宾客立即乱作一团,趴着跪着疯狂向后排逃窜。
衣摆飘动,伍舒扬平静落在地上。月影之下,梢头无人,只留花枝婆娑。
伍舒扬的靴尖精确地避开路上一切打着滚的障碍,他刚刚踏至筵席尾席,唰唰两道白光闪出,两列卫兵自门侧杀来,左右夹击,当下就要取他的性命。
伍舒扬旋身躲过致命一击,顺势抽刀,寒影掠过,卫兵霎时倒地。
烛火映亮他玄色衣衫上的暗金纹样,伍舒扬转身,冷白的颊上斜斜溅上了些血珠。
他抬手掷刀,这刀直直飞入主席,贯穿张永清的左肩有如劈开泥水那么简单,让他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我要你们,陪葬。”
张永清泛起一个阴冷的笑。
伍舒扬踏步走出低矮的屋檐,身后即刻燃起绿色业火,地上狰狞破碎的尸体开始诡异地摆动,渐渐起立。
他们的眸中骤然亮起绿火。
刀光剑影,须臾之间筵席上尸横遍地,有人仓皇逃窜着,被追赶着一剑刺中后心,淋漓的血溅满一地落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