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束起头,但游鼠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整张脸煞白,只有眼神依旧凌厉的逼人。
这应该是刚才简明庶扎向他心脏的那一刀的影响。从刚才游鼠展示的身体来看,他原本体质孱弱,又挨了那么一刀。他虽然一下眉头都没皱,约摸着也只是强撑而已。
看几个人的状态不好,简明庶提议道:“要不,我们在这里停一停,先休整一下吧。”
对面墙上并排靠坐的三个人情绪低落,没人抗议。
他把这阵沉默当做是许可。
简明庶化出一个急救包,拿它撞了撞长乐:“你是医学生,他们之前也救过你,去简单处理一下。”
他低下声音,怕游鼠听到,伤到他强撑的自尊:“还有游鼠的左心伤口。”
“明白。”
长乐本就和游鼠他们一道行动了许久,欣然接了急救包,急冲冲跑至对墙处,开始给蛮牛清理伤口。
可能是出于对长乐的信任,蛮牛没有拒绝,他轻轻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休息。
“你应当,一生过得很幸福吧。”
顺着声音,简明庶抬起漂亮的眼睛,看向言的游鼠。
简明庶的丝弧度正好,优雅而不羁地遮了些眉眼,整张脸是凌厉而柔美,望向他人的时候,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游鼠险些屈服于这双引人沉溺的眸子。
“为什么这么说?”简明庶对于对视之下的拉扯无知无觉,随口问道。
再看下去,就颇为危险了。
游鼠低下头,没敢再看这双盈满秋水的眼眸。他面色毫无波澜,强撑着平静的语气说:“如果我是你,可能会抛下这几个伤残兵独自走了。”
“也不止我。可能,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都会这么做。”
硕大的迷宫,暗沉又压抑,瑟瑟凉风一过,吹得枯藤乱摇。干枯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远方,似乎传来几声非人的嚎叫。
“同路而已,一起走也没什么。刚刚的冲突,算是误会,既然过去了,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再针锋相对。”
何况,刚刚的冲突中,他和宝蒙没吃到亏,蛮牛和游鼠倒是闹了一身的伤。
而且,退一万步讲,游鼠心上的伤还是自己亲手扎的。
“所以我才说,你应当过得很幸福吧。”游鼠平静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又逃避似地移开目光,“我们这里,理解不了这种同路人情。我们,非友即敌。”
“这有啥。世上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去了。有你这样爱恨分明的,当然也有我们明叔叔这样温柔包容的,这不太正常了。难道还得世上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宝蒙翻了翻眼睛说。
“而且,你好端端地,揣测我们明叔叔个人生活过得怎么样,反而有点稀奇古怪的。”她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