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简明庶还想再度开口训斥,突如其来的力道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出了细碎的音节。
他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今天清晨的迷局,百般思索,也没明白事情为何会这样展开。
这不是一场无足轻重的较量而已么?
更让人捉摸不透的是,明明眼前这人卯足了力气拥抱,可放在简明庶上的手掌却如捧珍宝一般珍重。
明明是他主动拉人入怀,但这个拥抱却压抑又苦涩,像是走入尽头的困兽。
混乱中,简明庶不知怎么挣出了一只拳,照着伍舒扬的脸就砸了过去。
对方没躲没闪,这拳却自己卸了力气,无力地砸在伍舒扬的肩头。
他看到了伍舒扬复杂的眼。
他看着伍舒扬的眼神从得逞到任性,最后变得伤感又动容。他在这双眼里找到了悲伤哀痛,像雪天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让人下不去这一拳。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为何如此触动。
“院长。”伍舒扬压低了声音,“我不想再做你的下属。”
再?
这个字用得格外奇怪。说的好像是,他曾经是简明庶的下属一样。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历经未来每一个茧世界。但不是为了别的。”
伍舒扬将他揉在怀中,这力道强硬的几乎让人窒息。
简明庶的心脏瞬间乱了节奏,全身血脉奔涌不止。他的心尖上居然生出些小小的期盼,虽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这份古怪的期盼。
伍舒扬的唇尖几乎要贴上简明庶的耳廓,只留了最后几分距离,放低了声音,轻而清晰地说:
“只为了你,我的院长。只要你开口。”
这几个字扰得简明庶一阵心悸。他没有过被人强迫揽入怀的经验,更没体会过这种直白而大胆的剖白。
原来这感受是这般摄人心魄,又让人迷乱。
如潮的乌木香气中,他几乎听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虽然比寻常人缓上太多。
伍舒扬为何会有心跳?
他不应该是和英珠一样的恶鬼么?应当是无躯无体,只有一丝聚起来的气才对。
距离太近,他甚至能感受对方胸膛结实的触感,和吐纳带来的细微起伏。伍舒扬冰凉的鼻息滑过简明庶耳际,又顺着敞开的领口,落入后颈里。
寒凉而撩拨的气息触感,像凉润的冰棱划过脊背,在他心中惊起一阵瑟索。
这是因为心动还是因为心惊?这其中细微的差距,让简明庶摸不清楚。他感到自己耳朵热,就连心跳似乎都乱了节奏,像是承受了什么难以消化的情感。
原来他高估了自己。原来稚嫩的,不是伍舒扬,而是他自己。
怀中之人身子紧绷,仿佛这一切都让他无比抗拒。伍舒扬离了些距离,看到眼前人泛了些红晕在脸上,像薄薄的彩霞,让人忍不住想探究这抹红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