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这人沉稳又放松,这力道,简明庶应付起来确实有些棘手。这人下力捏着简明庶手腕,捏得简明庶手腕像着火一般疼。
简明庶咬着牙,他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将那人狠命扯回来,朝着上方的洞口挑了挑眉,暗示自己并非莫名其妙,上头有“原因”。
这男人仰头看了洞口一眼。他的下颌在脖颈上投下清晰的明暗分界线。
他仰头的样子,不知为何让简明庶想起了义父送他的一座玉雕。玉雕是一头雄鹿,抬颌仰望,就像现在眼前的人一样。
洞口趴着一位四处嗅闻的女鬼,她只探了个头,海藻样的头紧紧贴在脸上,湖水顺着往下滴。
这人只漠然地看了这女鬼一眼,又看向了简明庶。
简明庶朝他悄悄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对着简明庶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趁着对方的这个缓神,简明庶伸出两根手指,迅地扯下了来人的黑色面罩。
口罩下是雕刻般的下颌线,以及充满了镇静和克制的薄唇。
他迅皱眉,刚想开口,简明庶立即又比了噤声手势,翘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洞口附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简明庶下意识看了一眼,又摸来了几个女鬼。她们不知道被什么吸引,只一味的探头探脑,却摸不着要找的人。
几个女鬼肢体不协调,在狭小的洞口上方你推我搡。
幸亏她们毫无排队意识,挤来挤去,谁也下不来。简明庶暗自庆幸。
混乱中,一只鬼手朝着简明庶的脑袋砸了下来,嗵地落在简明庶脑袋旁边,溅得他半边脸都是冰冷的水花。
鬼手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指头上带着水珠,看着滑腻腻的。这手的指头动了动,一个打挺儿就开始四处摸索起来。
简明庶刚要起身,口鼻立即就被死死掩住,紧接着,巨大的黑色斗篷将两个人罩住。
他看着这鬼手的手指摩挲了一圈石壁,似乎认定三面都无路可走,朝着简明庶爬来。
它的指头虽然被湖水泡得冷白胀,动起来却全然不受影响,鬼手以几根指头当腿,拖着后半截断臂往前爬。
鬼手的指头尖离简明庶的脸颊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简明庶下意识想翻身躲开,却被不知名的男人死死按住。
他垂下眼帘,微微有些下垂的眼睛紧紧地盯住简明庶,就像瞄着准星的猎人。
这人一边的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对着简明庶嘲讽般地比了“嘘”。
睚眦必报的男人。简明庶怒瞪他一眼。
他被死死按住,背部紧贴石地板,凸起的石脊的尖刺感格外明显。
与其说是简明庶安静听话,不如说是按住他、掩住他口鼻的手,从容有力而且不容反抗。
鬼手很快爬到了黑色斗篷旁。这只滑腻的鬼手瞄着简明庶的肩,像是要帮简明庶整理整理肩部的衣物。
简明庶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细微的气流涌动,将鬼手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