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太晚了。
这批秀女的八字在筛选画像时就合完了,真正八字相克的根本没机会进宫。退一万步讲,就算先前那次出了错要重来,司天监那边也有报上去的样本,哪里需要亲口去问本人,总不能是怀疑有人虚报吧?
虚报……虚报……
短短两页纸很快便到了尽头,叶可可把家书倒扣在桌面上,手指敲在梨花木桌上出“笃笃”的声响。
其实还真有可能。
画像尚可以修改,生辰八字这种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更是怎么说都行,毕竟户籍记录这玩意儿又做不得准。
可他们又不知道秦斐的生辰八字……
叶可可敲击桌面的食指一顿。
不,这个可以推的。
皇子的生辰都不算秘密,更遑论每年都要办个寿宴的皇帝,就算大臣们不知道秦斐具体是哪个时辰生的,也总记得当年进宫恭贺的时辰,这样往前一推其实也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生辰八字还真能玩花样!
她一下子就坐直了。
可是……有必要吗?
秦斐又不是个瓷娃娃,宫中那么多宫人总不能人人八字都与帝王相合吧?也没听说哪个皇帝是被小老婆八字克死的啊?
除非——他们合的根本不是八字。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又开始止不住地在屋内打转儿。
选秀这事之前一直慢悠悠的,宗正府给出的筹备时限在两个月后,猛的提前这么多,必然有其原因。
打乱步骤意味着变数,变数往往意味着意外,而近期京城内生的意外……
少女喃喃道:“道虚。”
秦斐不是没给反应,而是没在外朝反应!
可是选秀跟道虚有什么关系,先管老娘再管儿子,他的人生目标难道是后宫大总管吗?
无语了那么一瞬,叶可可抬手揉了揉脸,决定先歇一会儿再为难自己。于是她走出内屋,刚打起帘子,就瞥见了挂在门前的连翘枝子。
那枝子挂了有些时日,完全变成了黑褐色,唯有内芯一点还泛着点白。就是那么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白色却像是灵犀一指,一下子破开了思绪的迷障,令她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
司天监挨个端详秀女面容,难道不像是在观气吗?
若是道虚没出事,他大可在殿选时加个位子,正大光明地看,可如今他声名狼藉加上身受重伤,别说殿选,恐怕连出寺门都是奢望。
只是,秦斐也好,道虚也罢,为何对气运高者如此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