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矜手中的伞垂在他的肩头,最终落到地上。
雨伞猛力地砸在地上,荡起巨大的涟漪。
两人被雨打湿,浑身湿透,祝矜身上的白裙子紧贴在身上,丝凝结在一起。
天色昏昏暗暗,远处山峦重叠,城市的灯火遥遥不可及。
有汽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良久,邬淮清从她唇边离开,他痞笑着,问:“想吐吗?怎么不吐了?”
祝矜陡然间抬手,打了他一耳光,“你有毛病吗?”
邬淮清冷冷地看着她。
“是,我有毛病。”他忽然点点头,眼睛猩红地看着她,“祝矜,我最大的病就是喜欢你,像得病了一样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
“你明白吗?”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像是远处黯淡了的光。
第42章暗恋“知道咱俩有一腿。”……
雨势越来越凶猛,天色也愈暗下去,高公路上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溅了他们一身泥水。
两人却浑然不觉。
祝矜向后退了一步,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高路下边有村庄,遥遥几家灯火,在雨雾中忽明忽暗,今夜乌云密布,星和月一起失约。
她看着眼前的邬淮清,额前的黑不住往下滴水,他今天穿的白衬衫和西裤,黑色西裤沿着修长有力的腿一直向下,露出一截瘦削的脚踝。
那截裸。露在外的脚踝很白,在暗色的夜里,白得分明,被远方而来的车灯照亮,仿若染上细碎的月光。
祝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他的脚踝,她听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仿若在雨雾蒙蒙的森林里点了一把火,火势难挡,把她大脑烧得一片空白。
低头的刹那便看到他的脚踝,一截细瘦又晃眼的白。
她错愕地抬头,在纷飞的火光中,想起那本《哈利波特与凤凰社》,她想起过往每个早上一群朋友骑车去往京藤中学的时光,想起排球社和篮球社一起训练时——
她每个球的瞬间,越过铁丝网看向十点钟方向穿着球服的邬淮清。
少年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坦坦荡荡,又潜藏心事,无人诉说。
年少时最是骄傲。他们曾将爱慕藏于心间,在暗处任它燎原生长,光明磊落时,又横眉冷对恶语相向。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按了暂停键。
邬淮清看着她,祝矜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稍纵即逝的脆弱。
“从高中到现在,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本是用着鱼死网破的语气说着,像是被推到了山顶的人,无可奈何之际吐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祝矜鼻子一酸,刚刚大货车近在咫尺、生命垂于一线带来的恐惧逐渐消散,转而别另一种情绪给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