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饿的原因还是因为许久不吃巧克力,当初觉得齁甜的东西,现在竟然感觉十分可口。
祝矜又拆了一颗。
“学校有暑假小学期,我负责了一门,还得请各大公司的人来讲课,又是毕业季,下个月才能闲一点儿,你要不先打个车回家,我让阿姨现在就给你准备饭,不然一会儿赶上堵车,更晚了。”
祝矜想了想,说:“我还是去找希靓吧,她那儿有现成的饭菜。”
张澜惦念着她本来就胃不好,好几个小时没吃饭受不了,想到希靓的餐厅离c大不是太远,于是点点头:“也行,晚上我开车帮你把箱子带回家。”
“好的,谢谢张书记!”
临走的时候,张澜忽然又问道:“真的是因为上海雨季心烦,才回来的吗?”
毕竟一个月前,她这个女儿还信誓旦旦地在视频里跟她说:“以后就留在上海了,不回来工作了。”颇有一种已经在他乡出人头地的气势。
张澜只当她是爱玩,不想离家太近受管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了卦,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祝矜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笑盈盈地说:“那还能因为什么,不然您就当我是想多陪陪您喽。”
张澜推了推眼镜,笑着让她赶紧走,才不信她的鬼话。
祝矜到了“绿游塔”。
餐厅地点闹中取静,在美术馆后街一个轻工业风的园子里,一楼是咖啡厅和清吧,二楼是私房菜。
此刻已经到了饭点,客人6续进来,今日的限定款甜品椰奶兔子布丁已经售罄。
姜希靓正在餐厅外边的露天座椅旁,检查玫瑰花的生长状况,一抬头看到祝矜,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不是说不来了吗?”
“饿了,家里还没做饭,姜老板,赏饭吃。”祝矜坐在露天藤椅上,桌面铺着黑白长格子交织的桌布,酷似钢琴。
她十指条件反射般飞舞起来,在桌布上弹起了克莱德曼,音乐声在她心中流淌。
姜希靓笑,说她被弹钢琴pua了。
毕竟少女时代,祝矜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弹琴,时常和她抱怨。
而现在,最后一个音节弹完,祝矜还满意地给自己鼓鼓掌,然后看向姜希靓:“许久没弹还有点儿想念,你快去把我的椰子鸡端出来。”
“哪有椰子鸡?我明天才做。”姜希靓故意说。
祝矜撇撇嘴,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拉倒吧,我还不了解你,给人做菜前一定会自己提前练习很多遍,并且我刚刚在出租车上还查了公众号今天的菜单,今天的限定甜品就是椰奶兔子布丁,肯定是因为你今天多买了椰子练手。”
“……”姜希靓跟着笑起来,“行呀祝浓浓,以后改名祝·福尔摩斯·柯南好了。”
“嗯,这个名字我喜欢。”
姜希靓招招手,服务生端来了椰子鸡,还有斑节虾、日本鱿鱼、柠檬酱花椰菜、和牛,没分什么前菜和主菜,都是祝矜惯常喜欢的菜品,自然少不了香槟。
“吃个草莓。”姜希靓递给她。
“为什么?”
“草莓能让香槟的味道更好。”
“棒,很好吃!”祝矜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是电影《风月俏佳人》里的台词。
当年还在读高中时,某个暑假,祝矜和姜希靓跑到大院后边的公园里看露天电影。
那天晚上放映的正是《风月俏佳人》,译制腔很怪,可当茱莉亚·罗伯茨一边喝着香槟一边吃草莓时,两个女孩同时对这个情节心动起来,在夜色和摇晃的树影下,隔着荧幕都能感受到一阵迭起的浪漫。
影片结束后,她们立即跑到公园外边的市里,挑了一大盒红通通的草莓,然后又去货架上找香槟,没有找到。
她们只好买了低度数的水果气泡酒,然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对着星星和夏蝉,在灯下一边喝气泡酒,一边吃草莓。
如今,两人早已忘记了那夜草莓和果酒的味道,只是属于少女时代的浪漫,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人心潮起伏。
那天晚上,两人带着微醺的醉意,谈天说地,聊理想聊野心,被蚊子咬了一身包也不想回家,任凭手机响个不停。
最后还是三哥出来找她,祝矜在公园层层叠叠的树影下,看到他身后,邬淮清也跟着来了。
他们应该是刚打完球,身上还有未干的汗。邬淮清穿着一件白色的球服,头上绑着黑色带涂鸦的带,手臂上也戴着黑色的腕带,橘色的篮球在他指尖转来转去。
浑身张扬惹眼的少年气,高瘦、挺拔,五官棱角分明,帅得一塌糊涂,刚运动完荷尔蒙的气息磅礴欲出。眼神却很清冷,望向她,像是在望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应该是不得已被三哥拉来的,可能还觉得她很麻烦——
祝矜那时想。
“好吃吗?”
祝矜在姜希靓饱含期许的眼神中抬起头,竖起大拇指:“好吃。”
椰子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开来,是她念想了很久的味道。
“喂,你就不能换个夸法,每次都是好吃这两个字,我都听腻了。”
“小琳姐。”祝矜朝另一边喊了一声。
“浓浓,怎么了?”一个个子小小的很可爱的女孩儿走过来。
“快来夸夸你们老板,她嫌弃我不会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