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觉得,这会一动不如一静。”冯佟真轻声解释,“如果真如大帅所猜测的,他是诳我们的,那么我们一动,岂不是要被他所察觉?如果他是真的知道另外两座秘库的具体地点,他也说了保证其他秘库不会出事。您要是一动,他可不保证那些秘库会不会再次失窃。”他们不得不防着这点。
朱大帅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左思右想,“是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秘库地址的就好了。你说,是不是有人……”背叛了?
冯佟真知道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他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修那几个秘库的奴隶和犯人全都死绝了。”知道秘库的人不到十人,而且他们很多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些人都是他心腹的心腹,决不会背叛他的。
其实朱大帅也知道这点,但因为找不到别的原因,就忍不住怀疑起他们来了。
朱大帅最后叹了口气道,“老伙计,被人挟制的滋味不好受哇。”
心腹默默点头,可不是吗,一向都是他们挟制别人,这次被人掐着脖子,贼难受了。可是刑长风这人又不是他们一鼓作气就能干掉的。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去招惹他了。”朱大帅玩笑似地说道。心腹大祸,心腹大祸啊,更郁闷的是他竟没有什么可以挟制他的。
姚春暖在屯民眼中是挺平易近人的一个人,虽然在大将军的幕府当差,但人真没什么架子。
每天上下值,遇到不认识的人会友善地点点头,有人和她打招呼也会回应。他们私下都说她人很好。
这天她下值,路上碰着她的人大着胆子问她,下来的粮食会不会被收回去?他们都知道了,这些粮食是山贼窃了朱大帅他们的,而他们大将军又把两个山寨的山贼给扫荡了,所以粮食就落到了大将军手里。
虽然朱大帅是黑着脸走的,也没再提粮食的事,但他们心里正忐忑呢。要是能得个答案,也好叫他们心安啊。
“到了你们手的粮食就是你们的,可别什么人说要交,你们就傻傻地交出去了啊。”姚春暖玩笑似地点了点他们。
听到的屯民若有所思。
姚春暖第一句话,迅地传开,屯民都知道给他们的粮食不会被拿回去了。一个个都放下了心,看着家里满当当的粮食喜笑颜开。这么多粮食,今儿能过个好年了。
除此以外,他们还听说了一个好消息,从明年开始,他们军屯每年只需供给伊春大营田地总出息的三成,剩余的全是军屯的。
军屯里能截留更多的粮食,这对屯民而言是一件喜事,这意味着分子大了,不管是兵屯还是犯人劳役,能有更多的获取粮食的可能。
屯民高兴,大将军府里的文臣武将也高兴。
因为双方谈判过后没多主,大将军的赏赐就下来了,论功行赏,人人有份。
他们当晚跟着出去干活的将士们,都分到了不少金银。功勋则记着,等他们有了番号,就会累积上去。番号的事,也是军屯中上层的人才知道的消息,毕竟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头,但军中的将领却已经暗中摩拳擦掌想着招兵的事了。
另外赐下了不少赏赐给幕府的成员们,赏赐以金银及过冬物资为主。这下整个军屯都知道幕府的幕僚们出了大力了,特别是姚春暖,得到的嘉奖最多,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吴总管隐晦地提醒,“大将军,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这不是将姚主薄放在火上烤吗?
刑长风不以为意地道,“张扬?难道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好了?论功绩,幕府的成员,特别是姚主薄,是出了大力的。算计了朱大帅一把的事不好明说,但不能明说,还不能大力嘉奖了吗?这是他们应得的荣誉,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呢?”
吴总管想了想,确实如此,作为幕僚,扬名立万也是他们的追求之一,私下给再多的金银也不如大将军明面上的肯定更让他们欢喜。
对于大将军如此及时又意有所指的赏赐,幕府的成员们都很高兴。大将军这是肯定和认可了他们幕府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这是一个很大的功绩,足以在他们的幕僚生涯上划下浓重的一。他们不怕高调,更不怕张扬,更不惧朱大帅知道后会如何。
但他们也知道,这回,他们怕是沾了姚春暖的光了。能做幕僚的都不傻,他们大将军能从朱大帅身上撕下那么一大块肉,而朱大帅予取予求,定然是大将军拿住了对方不得了的把柄。这个把柄明显就是姚春暖提供的。
相比整个军屯的欢快和轻松,某些人明显就很困扰。此刻王朗坐在他的房间隔出来的小书房里,正在写写画画。
打劫来的粮食过了明路:拿到了军屯百分百的自主权,申请番号,有了番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征,不必拘在军屯里,只能打打匪蔻,同时,也意味着能招兵买马。
他将这些连成一条线,现几个条件谈下来后,这局面一下就打开了。
面对这样的谈判结果,王朗皱眉,不是这样的。尽管前世这个时候他还在丰庆,没有抵达伊春,但他后来到了伊春投在纪泽门下之后,有翻阅过军屯的过往资料。前世也有这么一出,刑长风让麾下的兵马假扮山贼偷袭了朱大帅几个亲信小将的仓库,然后又回头挑了两三个山寨窝,圆了这场戏。
但他记得他翻阅的资料里,朱大帅的秘库是不在其中的,想必是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