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决不会这样,至少要帮你把吃住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当然,你现在还有机会,你来我队里,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后面立功越多,或许还可以帮你脱了罪犯的身份。”宁真现一般这么说,很少有犯人能抵得住诱惑。
姚春暖好笑,宁真这是在给她画大饼?
这一手她在后世时用得可娴熟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许之以名,她画的大饼,那是又大又圆,听起来还香喷喷的,她的团队成员都是这么被她忽悠来的。他们来了之后,一个个大呼上当。她可以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在这方面,他得叫她祖宗。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自认为我已经很有诚意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么多的好处,要是别人,早就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但姚春暖是谁啊,一眼就看出宁真是什么货色了,别看他说得好听,能兑现几分还另说呢。把自己说成大梁好领导一样,但做事底线低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了,姚春暖才不去赌他的良心呢。
“你知道王家犯的什么罪吗?”关键是她肚子里怀的是王家的骨血,而她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孩子。所以,让她脱罪,谈何容易?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将孩子生下后,把它给回王家,她后面的路肯定要容易得多。如果它只是一颗没有自主意识的受精卵,她也能狠心舍弃。但现在的它,已经有了一点自主意识,她也有了胎动,十月怀胎,血肉相连,她是真的没办法舍弃了。
姚氏这是不相信他?宁真不悦地想。他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现自己好像说得太虚了点?于是他又道,“即使最后没有办法脱罪,我也会努力让你做个小头目或者管事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这都不放弃?她并不觉得宁真有这么看重她呀,估计是他只管说,不管后面能不能兑现吧。
“承蒙抬爱,但我一介女流,实在没什么进取心,只是想稍微不那么辛苦,然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活下去就行。什么脱罪啊当管事啊,我是不敢想了。所以很抱歉,不能去你队里了。”
宁真的笑脸渐渐消失。他特意前来,主要是留意到那日邵将军似乎对她有两分关注,却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的招揽。
姚春暖心中啧的一声,这人的表面功夫没练到家啊,不过估计也是对方没将自己当一回事吧,
“你真是不识抬举!”
“实在是能力浅薄,帮不上大人的忙。”
“哼!”见她执意不松口,宁真拂袖而去。
宁真走后,有相识的队友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受到宁管事的招揽了。
队友猜得这么准,还有刚才宁真挖人那娴熟的姿态,想必他挖陈进的人已经是惯例了。
姚春暖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他们她拒绝了。
队友听了,替她感到可惜。
姚春暖只问了一句,“那他先前挖的人怎么样了呢?”
队友们沉默了,是啊,那些人后面都不怎么听说了。
姚春暖确实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一切的行为,最终都有一个结果导向。宁真画的大饼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管是帮她脱罪还是让她单干。
单干,谁不想?但凡有点野心的都想经营自己的势力和版图。但是她一介犯人,现在在伊春有什么呢?是有银呢还是有得力干将还是有人脉?什么都没有。
正因为有这么个清晰的认知,所以,她将自己当成一个项目来经营,瑕疵可以有,但必须是无伤大雅,非致命的。因为她目前的身份,比普通人还不如,对道德的要求就比较苛刻。
她是个会做蛋糕的人,选择辅助陈进,其实就是在经营她自己。对方会不会重用她,她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她因此获得了机会成本,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或许就有别的当权者看见她了呢?
对于宁真的招揽,姚春暖没有自己默默硬扛着,而是直接捅到了陈进那里。一来是表忠心,二来嘛,自己付出了什么,总得让领导知道。拒绝了还藏着掖着,背地里让陈进知道,难免会阴暗地揣测她是不是还在犹豫考虑呢。这种风险她才不担呢。她不捅,万一宁真给她使坏,来个反间计,那她就被动了。
至于陈进知道后,对宁真会不会不满,就不关她的事了。
宁真和陈进同级,让他们自己过招去吧,她目前只是个小虾米,掺和什么呢?
姚春暖将事情告知陈进之后,就慢悠悠地晃回去了。
他们队挖沙筛沙的活干了十来日。这段时间,他们队每天都能领到一份很不错的午饭,十来天下来,人虽然没有看出胖没胖,但精神头确实比之前好了。
这已经很难得了,下河挖沙筛沙本就是苦活累活,这次被累垮的犯人不知凡几,
挖沙结束之后,陈进还让放他们集体休息一天,大家都很高兴,对他谢了又谢。
姚春暖打算利用这一天去附近的山脚扒点柴火。
这些日子他们烧的柴火都是每日下工之后,在附近的竹林沙滩灌木地随便拾回去的。
几乎都是当日烧没了,他们需要积累过冬的柴火了。伊春的冬天会很累,他们不储备足够的柴火很难过冬。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积累木炭了。
云婶和罗老爹知道他们要去扒柴火,一个劲点头,嘴上说道同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