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相处得很平和,但殷侍画照旧没改变想法,因为她就是冷静的。
哪怕这事正是因驰消而转变,她也很冷静。她为打扰到沈钦颜原本的生活而感到抱歉,但沈钦颜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觉得两人现在是可以扯平的;而让人无奈的,是沈钦颜又不肯放她走了。
她于是和沈钦颜去了北城。
在机场,沈钦颜对她的态度开始好转。
这是沈钦颜没有走漏消息的私人行程,两人也包裹得严实,就没被什么人现,也没被什么人跟踪,沈钦颜一路都牵着殷侍画手。
在飞机的头等舱上,即使有无微不至的空乘,她也会将殷侍画好好地照顾。
两人到北城,住进酒店,沈钦颜所说的饭局似乎与她工作相关,殷侍画就不会去。沈钦颜说,之后两天自己都没安排,要带她在北城玩,但第一天她要自己在酒店里休息。
沈钦颜问殷侍画,会不会生气,自己又晾下她一个人,殷侍画摇头。
“那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沈钦颜指着自己的手机说。
于是第一天上午,沈钦颜好好地整理了外型,由专车接着离开。
殷侍画就待在酒店房间里,没什么事做,睡觉睡了整整一上午,再睡不着,也没吃的,于是点了个外卖,戴着口罩去大堂拿了,回屋里吃完,下午就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结果刷着刷着,手机界面上方忽然弹出个提示框。
这种情况,除了在各平台上收到消息、被各种app各种各样的引诱信息“骚扰”,一般就是比较突然且重要的闻。
却不想,她就在这样一条闻推送里看到“沈钦颜”三字。她愣了愣。
然后读完那行字。
【沈钦颜与女伴密会城郊豪宅,共度一夜。】
“……”
看完这内容,她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始终难以接受和相信。
当这种事生到自己头上,这种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但其实,住进沈钦颜家的第一天,她和沈钦颜就应该有这样的担忧、预料,以及觉悟。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这个狗仔如此猖獗的时代,公众人物几乎毫无隐私可言,公众人物的隐私甚至是那些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她们俩这样子,总有一天会被人挖出的。
可真到了这一天,殷侍画看着手机屏幕,直到那条提示自动收回,只觉得怎么都反应不过来,和无法接受。
她更没勇气去读那条闻的内容。
不知道它会被多少人看见。她认识的人、认识她的人、因为她上节目而知道她的人,或者就要通过这条闻来知道她的人。
她一直窝在床上,酒店房间的所有窗帘都是被拉上的状态,没想到此情此景,这样幽暗的氛围倒很合适。
也不再刷手机了,而是将它扔一边,改用被子蒙上自己的脑袋,窝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让自己沉静,直到越来越窒息,越来越喘不上气,才将被子透开一道缝来。
出乎意料的,沈钦颜没多久就回来了。
没想到这一闻的影响波及得如此之快,殷侍画记得,沈钦颜这一饭局好像蛮重要,是要陪京圈里好几位大佬,关乎她前程,以及转型计划什么的。
她走前就叮嘱过,她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挺晚,也可能会喝得烂醉,无论怎么耍酒疯都让殷侍画别害怕。但晚上的饭局似乎还没过半,她就带着一身浓浓的白酒味回来了。
进了屋,沈钦颜也没管漆黑一片,没管在床上缩成一团的殷侍画。
她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火,焦躁难安地踱步,踱步,踱步……最后停在一扇窗前,将窗帘挑开一道缝,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停地接电话、吵架、接电话。
殷侍画实在饿得不行了,也被那声音震得耳膜疼,才重摸起手机,点了份外卖,却在要出门时被沈钦颜给拦住。
她一下攥住她手腕,劲大得离谱。
殷侍画也没防备,吃痛地叫出一声,沈钦颜另一只手还在那儿举着电话,瞪着她问:“你要去干嘛?”
“去拿外卖。”殷侍画皱着眉答。
殷侍画给她看订单记录,沈钦颜张了张嘴,告诉她:“那你包裹得严实点再出去,你没看到闻和热搜吗?你现在不能被人给认出来!”
殷侍画不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但还是听了她话,戴上口罩才去大堂取饭。
回房间之后,她在桌子上吃完饭,对着沈钦颜看了很久,但都没得到回应,于是洗漱,洗澡……沈钦颜依旧在不停地打电话,和各种人吵架,连目光扫过她也不会有片刻停留。
晚上十一点,殷侍画在床上睡着了,沈钦颜却风风火火地掀开她被子,冲她喊:“皎皎,快起来,别睡了,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得回南城!”
“为什么?”
殷侍画坐起来,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但好像又把沈钦颜给点燃。
她似乎窝着一肚子气,已经踹开自己的行李箱,嚷嚷道:“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难道那条闻里就没有你吗?”
殷侍画于是不再说话。
从床上起来,跟沈钦颜一起收东西。
其实她不是淡定,她理解沈钦颜的暴躁,她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已经到哪种程度,但一直是沈钦颜在电话里和别人唇枪舌战,没给她这个分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