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第一次离开家,去了趟医院。
然后没多久,沈钦颜从卧室抽屉里搜出一大沓马来酸氟伏沙明片。
就像暗自滋长了近一个月的所有沉郁和不满统统爆,沈钦颜在网上搜完那是个什么东西,直接将一叠药摔到殷侍画面前,问:“你去看医生了?”
“……嗯。”殷侍画看过去一眼。
“那么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喽?”
“嗯。”
沈钦颜忽然又无话可说了。
屋里也忽然寂静了。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钦颜狠狠地掐自己手心,好像在极力地控制着什么,看得出她真挺激动的。
殷侍画也依旧没看她,告诉她:“就在离开了学校之后吧。”
她说的学校指哪个,不言而喻。
而这样的回答在沈钦颜听来就像是一个控诉。
她神情果然就变了,耸了耸肩,忽地上前抱住殷侍画,将下巴搁在她清瘦的肩上。
情绪突然爆,这近一个月所有憋着的无奈和不爽,好像都找到了突破口,她不断地在殷侍画耳边跟她重复说:“对不起皎皎,对不起……”
可实际殷侍画并不怪沈钦颜。
她的眼睑轻轻地垂着,就是忽然觉得挺无力,也挺无奈的。
……她实际并不怪沈钦颜什么了,她好像是在这一刻突然觉到这点的。
其实并不怪她当初抛弃了自己,也不怪她之后一直没有找自己。而在这个单向奔赴的过程中,好像也有哪里出了差错,以致她现在觉得,她和沈钦颜之间再生什么都挺无所谓的。
就是忽然之间,曾经那些放不下的东西,都可以让它们过去了,她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都无法再复原。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该怎么样,却又完全不知道。
她反应了很久才反抱住沈钦颜,跟她说:“没关系的,姐姐。”
然后她又冒出一个更恐怖的念头。
她想,如果两人真的再承受不住,不适合在一起,她还是离开沈钦颜身边吧。
*
但现药这件事,却又是一个拐点。
再之后的晚上,沈钦颜就算有推不掉的应酬,也会尽量早一些脱离早回家。
她冲完澡躺床上,问殷侍画,是不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姐姐差透了,跟着姐姐一点都不快乐,只能待在这间房子里,从早到晚地一个人闷闷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