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人间蒸,任何一个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都没能留下。
许星尘捧着那个空了的钢盒,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手背上。
她本以为人与人的分离至少都能有一个体面的告别,可是这样的体面好像从来都不会生在她的身上。
中秋的夜晚梁荣走了,她和梁荣的最后一面是不欢而散。
而现在裴祁川也走了,明明前一天晚上他还坐在这个桌子前给她讲题。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让她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裴祁川刚离开的这几天,许星尘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会先去他那摁个门铃。
还期盼着里头有人把门打开,能看见暖色灯光下裴祁川倚着门框,温和地说,“进来吧。”
可是日复一日,那样的场景再也没能出现。
每日摁一下门铃这样的操作她重复了两个月,直到进了十二月,聊城都下了雪。
厚厚的白雪铺了满地,她还记着十月七号那天裴祁川跟她站在路边等车,他说挺想看一看下雪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了他的心愿,今年聊城的冬天大雪不断,地上的雪是积了再化,差不多化完了就又接上一场的大雪。
车轮上挂着防滑链碾过雪地,一圈又一圈。
转眼就到了年。
许星尘也逐渐接受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事实,不再去楼下每天重复毫无意义的摁门铃动作。
年那天,她靠在窗边给谢云打电话说年快乐,无意瞥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隔着十几层楼高,也隐隐能感觉出那车很高档。
旁边的车顶都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但那辆车应该是刚过来没多久,顶上只落了零星几点,很是明显。
车主站在雪地上,半靠着车门正在抽烟,他穿的也很体面,像是专程来某家拜年的。
跟谢云结束了这通电话,她猛地想起裴祁川走的那天,坐进的就是一辆黑色的高档轿车。
许星尘外套都来不及穿就冲去了楼下,可是这会儿,外头已经没有人了。
刚才那辆车所在的地方多了几道车轮滚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两三点弹落的烟灰。
裴祁川是不抽烟的,所以,应该不是他吧。
“……”
这个寒假她除了拜年,其余时间一天也没有浪费,书店里能买到的习题她全都买回来了,靠着大量刷题来充实自己。
从前裴祁川在的时候,她也没觉得自己多离不开他。
可是他这一走,心底的某处一下子就空了。
如果现在问她是不是喜欢裴祁川,她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