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莲珠从门缝里望出去。
只见一个驮背老婆子,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她们家门前。
二宝莫名其妙,“赵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去偷你家鸡蛋了?前几天在山里头摸野鸡蛋的时候,你们家两个孙子还偷吃了小爷我两个野鸡蛋,我还没有找你们算帐呢!你还来血口喷人……”
赵婆子骂道,“呸!我们家孙子有吃有喝的,会偷吃你个缺德背时鬼的野鸡蛋?你小小年纪,你在谁的面前称小爷?没爹没娘的野逼崽子!没人教,老娘来教你!”
“啪”一扫帚就打到了二宝的身上,二宝被打趴在地上。
大宝立马跑过来抓住扫帚,“臭婆娘,我跟你拼了!”
但他才得几岁?想拼也没那个力气,连扫帚都抓不牢。
赵婆子立马又举起扫帚准备打向大宝,被人给接下来了。
众人一看,是姜莲珠!
只见姜莲珠猛地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赵婆子肚子上,把赵婆子踹飞了出去……
“我家崽子就不劳大婶子来教了,我虽然是崽子的后娘,后娘也是娘,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教,现在,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众人皆愣住了,这还是姜氏吗?
左邻右舍的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了,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姜氏……这是咋了?淹了一回,脑子反倒清醒了?她竟然知道护崽了!”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等着看吧,回头二宝一样逃不过她的一顿毒打……”
赵婆子被姜莲珠踹的一个跟头,哭喊道,“哎呦喂,打人了!姜氏这个贱胚子打人了,自己崽子偷了东西还敢打人,我要找里正评评理,把你们赶出王家村!”
众乡亲们开始对姜莲珠指指点点。
姜莲珠冷眼道,“找里正评理,可以呀,我们到时候当面对质,到底是谁在胡乱冤枉人!我家崽说没有偷就没有偷,谁知道你们家的鸡蛋是不是自己人偷吃了,想栽赃嫁祸给我家崽!坏我崽名声,请里正大人还我家一个公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见官!这青天白日的,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还没这个能耐!”
赵婆子这个时候害怕了,她只是家里少了鸡蛋找不到贼,心里窝气,想到这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来出口气,没想闹大,不知道姜氏为什么突然这么刚,听到见官两个字,她腿肚子抖,她们乡下泥腿子的,哪有胆子去见官?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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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