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修也就和他讲不下去了,喻迦总是有任性的本钱的,想任性就任性。
那么任性又坚决讲绝不上班的喻迦,居然也要去上班。
喻迦回:“不去上班怎么能行,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倪云修:“……”这真不像是喻迦能给出的回答。
他很想问喻迦这天没去上班,是不是会被他妈质问,他忍住了故意去勾起喻迦不好感觉的这种恶劣想法,他说:“那快睡吧。我睡了,晚安。”
喻迦倒没再继续非要和他聊天,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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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云修课程较少,每周只有两节大课,不过其他事并不少,每天还是忙忙碌碌,一大早就去教研室开始忙了。
他的导师,也就是他们整个大教研室的大老板,一年到头也只会来几次教研室,其他时间都要忙各种行政工作,倪云修是如今教研室里最年轻的导师,所以要做的杂事就更多,在管理自己的项目之外,还要管理大老板的两个横向课题,管理近十位硕博研究生。
虽然倪云修不用坐班,但其实比坐班更忙。
忙到下午,他收到喻迦的信息,喻迦问:“修修,你有空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倪云修:“……”
倪云修心下还是有些别扭,回:“我在忙。”
喻迦问:“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我昨晚想了一晚我俩的事,根本没睡,今天整天都没精神。”
倪云修一边想,那你应该早点回家睡觉而不是找我吃饭,一边又想,何必想我呢,根本没有意思,一边又不忍心,他回:“如果快点吃,应该没关系。”
喻迦给他了一个餐厅定位到他微信里,倪云修看了一眼,是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厅,很贵,倪云修以前从没有关注到有这么一家餐厅。
倪云修叹了口气,回了一个“ok”。
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陈祈年,是这个名字吗?”
他今天抽时间在网上查了,查的方法是通过查喻迦家里公司,然后查关联的一些公司,查出了和喻迦说出的陈祈年这个音相同的这个名字。
喻迦没有回答倪云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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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喻迦开车到了他和倪云修约定的餐厅,被侍者引导前往他定的包间时,他的手机来了信息提示,他握着手机点开看了看。
收到的是一张清晰的照片,孙雅维正和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画着浓妆的女人站在路边说话,孙雅维神色激动,对方面色也很不好,在照片之后,又收到一段文字,“孙雅维给了这个女人一个小文件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之后再去查这个女人的身份。”
喻迦回了一个“好”字,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倪云修站在包间门口看他,他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挂上柔和笑容,走上前去,说:“路上有点堵车,我就慢了一点。”
第十九章
这是一家吃粤菜的店,倪云修认为两人吃饭,并不必要坐在包间里,不过喻迦定了包间,他便也就坐在里面了。
他对此感觉有些复杂,这家餐厅距离学校这么近,要是坐大堂,也许会遇到同事,所以还是坐包间更好;但坐包间,如果喻迦看没有人在,就非要动手动脚,他又会很为难。
点好菜后,喻迦问:“这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倪云修说:“在整理数据,周末要陪陈院去北京参加一个会议。”
陈院是指倪云修博士的导师,也是他现在的顶头大老板,同时也是他们学院的院长。
两人坐着一张可以坐八个人的大桌子,喻迦偏偏要坐在倪云修的身边,此时就伸手拉住倪云修的手,他一面将自己的手和倪云修的手合在一起比了比,又摸了摸他的指腹上的一点薄薄的茧子,问:“你去了必须陪着陈方毓住吗,还是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倪云修想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喻迦扣着偏不放,他只得无奈地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玩了,说:“陈院太忙了,晚上也要开会和汇报工作。”
喻迦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那开会和汇报工作之后呢?总要回自己房间睡觉嘛。”
倪云修说:“那一般都得一两点了,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喻迦,我们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时候了,都有很多事要忙,有责任要履行……”
虽然倪云修这样讲,喻迦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情绪激动,他态度平和,微微颔,唇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然后才柔声柔气地说:“修修,因为有事要忙,有责任要履行,所以,连恋爱都不该有了吗?你这样,觉得有意思吗?”
倪云修张了张嘴,想对他讲些道理,但又不知道还能讲什么,似乎该讲的话,也都对喻迦讲过了。
喻迦握着倪云修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碰了一下手背,说:“修修,我今天中午就在想,我们马上就三十二岁了,十几岁时,总觉得三十岁往上就是大得让人生厌了。我那时候看到身边的每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我都觉得他们老了,即使还扮年轻的,也油里油气。只不过是老了,却觉得自己比我多些阅历经验,就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让人倒尽胃口……”
倪云修听着他的话,想到十几岁时的喻迦也这样吐槽过他遇到的人。
那时候,倪云修就特别奇怪喻迦怎么总有那么多精力去观察其他成年男人,既不喜欢别人,又偏要去观察,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