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受到院士赏识,他在大四上学期就自行完成了直博的保送,这事手续走完了,他才告诉喻迦,喻迦因此特别生气,两人再次吵架,闹到要分手。
喻迦认为倪云修完全不为两人的将来考虑,也不考虑他的感情需求,总是他在付出,倪云修就被动应付他一下,倪云修深深伤害了他。
倪云修只得解释,他希望能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要出国留学,喻迦可以帮他支付申请学校的一系列费用,难道他以后还能一直让喻迦养着吗,他不愿意这样。
喻迦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倪云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什么都依靠喻迦,让他没有安全感,总是焦虑,精神衰弱,感觉自己变得不是自己。这种难受让他自然地逃避去跟随喻迦。
他稍稍表达了这种意思,喻迦更加不能理解,觉得倪云修不够爱自己也不够相信自己深深伤害他的心,倪云修说他对喻迦讲了实话,喻迦又指责自己,以后都没法再和他说真心话了。
两人都年轻气盛,闹得不欢而散,甚至开始思考分手这事了。
虽然都在想这事,却又没有任何人先提。
到大四毕业时,喻迦又回国一次,他先去倪云修学校找他,倪云修同学说他回家了,喻迦就开车去了倪云修家,就是这次,他第一次见到了孙雅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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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云修家境并不差,他母亲是大学教师,父亲曾经是政府工作人员,后下海做生意,虽然生意做得不怎么样,但还是赚了一些钱。只是,之后倪云修的母亲生了病,为了治病,辗转过国内几大医院,甚至还去过美国,算是想尽了办法,最后效果却并不好。在这个过程中,倪云修家里花了很多钱,甚至卖掉了两套房,那时候国内房市还没有飞涨,卖房也没有卖出太多钱,据倪云修所说,他父亲在之后不仅找小三生私生子,还转移家产,并不肯出钱为他妈妈支付医药费。
到后来,他妈妈癌细胞大面积转移,作为病人非常痛苦,完全不用药物支撑几乎不现实,所以最后是他舅舅和他妈妈的几位朋友为她凑了些钱,让她以一种不太痛苦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倪云修妈妈生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正是倪云修上初中的几年,他一面上课,一面还要去照顾妈妈,他爸到后来几乎完全不再管他妈和他了,倪云修和他爸之间的仇恨展到不可调和。
因为他和他爸吵架,他爸还威胁他,不会再出钱送他上学,最后还是倪云修的舅舅居中协调,他爸每年给倪云修支付学费和生活费,让倪云修读寄宿私立中学,两人也因此几乎不见面,也很少交流。
在倪云修大四时,他爸和继母买的房子早就装修好了,所以他们搬去了居居住,把之前的老房子留给了倪云修住,以前住学校几乎不回家的倪云修回家的次数才多起来。
倪云修家的老房子,是倪云修爸爸原单位当年集资修建的房子,距离学校不是很远,已经挺旧了,周边道路也较狭窄,只有两车道。
喻迦知道倪云修家,他把车停在小区外的窄道上,刚要下车,就看到倪云修和一个气质清纯的女孩子从车道边的人行道上走过,两人有说有笑,一人手里提着菜,一人手里提着水果。
这个女孩子就是孙雅维。
孙雅维当时才十八岁,高三结束,刚高考完。
孙雅维长得高挑美丽,性情温柔内向,对倪云修非常崇拜,看着倪云修的目光就像闪烁着光似的。
喻迦当时难过极了,把车开走了,他想,他再也不要原谅倪云修了。
虽是这样说,但过几天之后倪云修给他信息,说:“柳萌说你回国了?”再次撩动了他的心。
柳萌是两人的高中同学,家里虽然没有喻迦家那么富有,却也非常不错,在s城都鼎鼎有名。柳家还一心希望柳萌和喻迦成一对,两家强强联合。
柳萌是位大方豪气的女孩子,在英国上学,在一年春节,三人聚会时,她还把家里的这种打算当做笑话讲给喻迦和倪云修听,因为她家不允许她不带保镖出门玩,她说是找喻迦玩,父母总会放她出门。
喻迦想也没想就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斩钉截铁说:“我才不会娶你。”
柳萌还是嘻嘻哈哈的表情,语气却很嫌弃,道:“说得我想娶你一样。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同性恋结婚?我就很好奇,我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同性恋?”
倪云修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两人。
喻迦说:“那是因为你在腐国。如果真有那么多同性恋,怎么倪云修就不彻底弯掉?”
倪云修还是安静地看着两人并不插话,好像他们讲的事与自己无关。
后来聚会结束,把柳萌送回家后,在回去喻迦的公寓的路上,倪云修才说喻迦:“你那样讲柳萌,让柳萌很伤心。”
喻迦诧异:“我讲什么了?”
倪云修道:“你说你不会娶她。”
喻迦更疑惑:“我本来就不会娶她啊。我为什么会娶她呢?”
倪云修道:“即使你不会娶她,但你也要讲得婉转一点吧。”
喻迦道:“这个能怎么讲得婉转?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她也同样看不上我啊。我是同性恋,我为什么要和女人结婚?她又为什么要和同性恋结婚?”
倪云修顿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这事了,究其深层原因,他想,也许是他居然觉得喻迦和柳萌更像能成的样子,至少要比他和喻迦之间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