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政安的约定定在了周六晚上,而周六中午,姜南还得和宋家人一块吃个饭,宋言和那姑娘的婚事八成是定下了,为了表达对那位姑娘的重视,沈黎也出了半院,姜南不好不出面,更何况沈黎还病着,她不放心母亲一个人。
接近中午的时候姜南就去医院了,宋言的车被宋宽开了来医院接沈黎母子俩,他给娘俩打了电话,让他们在医院等一会,车子马上就到。
姜南看着母亲动手术后尚显苍白的脸颊,有些忧心,不禁说道:“妈,你一定要去吗?不然就我去成?”
沈黎听见这话,眼睛往病房门口看了看,幸好此刻没有人进来,她松了一口气,嗔怪看向女儿:“这话一会当着你宋叔的面可不要说。”
“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生疏?在自己丈夫的面前也不能松懈片刻吗?”姜南的脸色有些淡。
“你这孩子。”,沈黎扯了她一眼。
姜南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宋宽来了,中等身材,洗褪色的蓝色棉衣还有那宽松的棕色长裤,一副典型的中年男人打扮,面相倒也和善,不过嘴角有些苍白,大概是在外面被冻的,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这还是自姜南回北之后第一次见他,觉得他的脸看着宽厚了很多,不像从前那样削长,她冲着宋宽笑笑:“宋叔。”
“南南。”宋宽温笑着和她点点头:“回北了可还习惯?”,他说着看了眼沈黎:“你妈妈倒是经常和我说起你,是个大翻译家了?听说一回到北就到了大公司里工作,人家还给你免费配了房子,这可了不得呀,北现在的房价那么贵,多少人还得窝在家里啃老呢。”
沈黎接了句:“这也没什么,还是小言懂事,工作稳定,现在都快结婚了。”
宋宽轻轻摇摇头,眼里却是十足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对沈黎的话很满意,嘴里恭维着:“南南的条件又不差,实在不行,让小言把他的同事介绍给南南认识认识。”
姜南在一旁插了句:”宋叔,我们什么时候走?”
宋宽这才想起重要事来,忙说:“现在,现在。”
姜南扶着母亲上了车,气温才暖和了一些,不过是一种封闭狭小空间内特有的闷热,让人闻着很不舒服,可母亲在旁边,她也不好开窗,以至于向来不晕车的姜南到目的时都有了些不舒服的感觉。
四人围坐在狭小的包间内,这包间隔音不太好,关着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依旧传了进来,但丝毫不影响屋里另外的热闹。
宋言和他的未婚妻坐在一块,两人看着挺恩爱的,他的未婚妻名字叫王千宁,是个长相端正的姑娘,人看着也十分温顺,见姜南面色不好,还主动给她倒了杯水。
比起宋言,姜南倒是觉得这姑娘看着和善多了,毕竟宋言对她们娘俩的厌恶可是丝毫不掩饰的。
聊到什么,宋宽半起身给姜南夹了块红烧肉,姜南道了声谢,却没动筷,刚才在车里那股劲她还没缓过来,现下看见这肥肉,只觉得更恶心。
直到沈黎在桌下暗暗戳了戳姜南,姜南才将肉送进嘴里,强忍着恶心吞了下去。
这顿饭吃下来,宋言和宋宽都喝了些酒,自然就送不了沈黎回医院了,他们的车是不舍得给姜南碰的,姜南自然知道,她本来打算打个车自己送母亲回去,没想到在这时接到了周政安的电话。
周政安本来是要和她说约定推迟的事情,结果知道了姜南在打车的事,他问了方让姜南等一会,姜南受宠若惊本想拒绝,而周政安仿佛早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一句:“我在附近。”就把她怼了回来。
姜南面对母亲的询问,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准确的来说,她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周政安的身份。
宋宽三人陪他们等在路边,宋宽见状还宽慰说道:“不然就打个车吧,找别人帮忙总归是麻烦别人了。”
“没事的宋叔,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妈妈在这等一会。”姜南说。
她一开口,宋言便有了动作,牵着千宁的手便要走,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宋宽拉了拉他又瞪了他一眼,宋言才不情不愿停下,他不耐烦撇开了头,没再动脚步。
王千宁很是懵,不知道这家人是哪出了岔子,她看着宋言,而宋言没有给她答复。
姜南转开视线,全都当看不见。
这十几分钟她等的格外煎熬,十几分钟后周政安的黑色保时捷才缓缓出现在了姜南的眼前,姜南冲车上的人招了招人,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宋宽和宋言一见是这样的车,不禁面面相窥,而王千宁虽然不识车,但也从车的外表看出了车的价格不菲,她不由多看了姜南几眼,她和宋言都是小户人家,不知道姜南是怎么认识得开这样车的人。
没一会,车门打开,周政安从车上下来,寒冬腊雪,他只穿了一件针织黑色上衣和黑色长裤,稍显休闲却掩盖不住身上与生俱来庸贵的气质,面容隽雅俊冷。
姜南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周政安好像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生活中,与自己的家人相见,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皆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