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最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心中对于贾母偏心贾政一家子,早有不满,现如今知道了贾政怒气冲冲的寻自己儿子的不是,他在贾琏的‘劝’说下便兴致勃勃的过来看戏来了。
“哎呦,我说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宝玉还不过是个孩子,即便是犯了什么错处?好生的教导就是了。再者宝玉这里也没有犯什么错事,不过就是玩了一个丫鬟,对于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宝玉可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命根子,你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好?”贾赦一进到里面,便看到了拿着鸡毛掸往贾宝玉身上一下下打的贾政,嗤笑了一声,看似是劝说实则火上浇油。
贾政自诩读书人,最是个极为爱脸面的人,先前的时候贾宝玉做出白日宣淫这样有辱斯文的事情还被家里一众的姑娘给看了个正着,如果只有自家人也就算了,偏生过来家里的做客的两位外甥女也在。真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现如今又因为他的关系,让他得了自己一贯都看不上眼大哥的嘲讽。贾政心里的怒火越的高涨起来,自然这下手打贾宝玉的力道,便只有更重没有最重。
“宝玉,宝玉,我的宝玉……”就在贾赦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便忽而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贾赦眼睛一转,想到了自己过来之前,贾琏嘱咐自己的那一番话,便立刻开口劝说道:“二弟,你且停手吧。不要再打了。宝玉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他的身子素来娇贵,这万一有个好歹的话,你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还是停手吧。”说着甚至伸出手拉了一下。当然,他这个动作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动一下。
不过这已然已经足够。
因为他的动作已经是被进门的贾母给看到眼里,对比贾政拿着鸡毛掸打贾宝玉的动作,就显得有爱多了。被丫头扶着颤巍巍而来,贾政这里打的有些累了,此时见贾母过来,立刻赔笑道:“大冷的天,老太太有什么吩咐,何必用自己过来?只叫个丫头传话就是。”
贾母低头便见到贾宝玉惨白一张脸,身上的衣物凌乱非常,露出的手臂和脸上好好几条的血痕,当下就心疼道不行指着贾政大骂道:“宝玉素来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过是下人挑唆,并非本意。你这个做老子的只管好生的教导便是,何苦去打他。下手还这样的重,你膝下如今就只有这一子,若是有个好歹,我看你可有地方去哭?”
“儿子管教宝玉也是为了他好。他如今已经是十四岁的人,为人不上进就算,偏生小小年纪不学好。做下这些丢人的事情……儿子这里若是不好生的管教,来日下了九泉,也无脸去见祖宗。”贾政叹口气说道。
贾母来之前也已经从王熙凤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也清楚贾政的性子,知道今日这事情不怨他,实在是宝玉做的有些过分了。便也软了语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宝玉还小,好生的教导便是,何苦要下狠手,他若是有个歹意,可也有你后悔的时候。”说着便也吩咐丫头快些把宝玉搀扶起来。
上下的检查了一回,见贾宝玉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有好两道的血痕,还在流着血,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不过见他的精神头还好,想到王熙凤刚才与自己所说的话,也忍不住骂道:“你这孩子,怎可做下如此糊涂的事情?也怨不得你父亲生气如此。”说着这话的时候贾母有些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袭人。
让跪在一边的袭人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47章无题
王夫人这里见贾宝玉被丫鬟扶起来,当下便一个健步走过去,抱着贾宝玉心肝肉的叫了起来,特别是在见到贾宝玉脸上的血痕之后,更是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今日的事情是贾宝玉做错在先,白日宣淫神马的还是比较骇人的,更有她也了解贾政的性格,最是个爱面子的现如今只是一顿鸡毛掸打,过去便也罢了。
若是她这里再提起的话,说不得贾政这里就要祭出红木板子了。只是抱着贾宝玉小声的哭,并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又引得贾政的怒气。
“好了,老二,你这里且回去吧。宝玉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贾母开口对贾政说道。
虽然说在贾母和王夫人一众人过来之前,贾政这里已经打了贾宝玉一会,心里的气也出了大半,不过瞥眼见到贾宝玉之后,怒气又升起,狠声道:“母亲,这事如何能够善了的。宝玉才这般的年纪就学人贪花好色,在大白天里就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且不说被府里的姑娘给撞见个正着,就是薛外甥女和林外甥女这两个外客也在,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这个做老子的连儿子都不会管教吗?”一想到别人都在私下里说自己是个不会管教儿女的,贾政便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手中拿着的鸡毛掸又是一下朝着贾宝玉打了过去。
只是此时贾宝玉在王夫人的跟前,贾政这一下过去,王夫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挡。便觉得手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瞧,已经是红肿起来甚至还沁出了淡淡的血丝。
贾政这一下没有打到贾宝玉,反倒是打到了王夫人的身上,心中倒也是虚了一下,只是想到王夫人宠溺贾宝玉才让他变成如今这样,心里的那点心虚便也瞬间消失的无踪。
“宝玉我这里必定是要好好的管教的。母亲你这里也不用劝说了。珠儿像他这样大的年纪,已经是秀才之身,但是贾宝玉这里却什么都还不是不说,甚至就连那《资治通鉴》都还没有读完。我这里已经是定了主意,后日便让小子们把宝玉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外院的文苑里住。”因也怕贾母插手,贾政说完这话之后,便一把丢下自己手中的鸡毛掸,转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