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儿,你现在要怎么办?我看姑爷现在的样子,正是在欢喜的头上。如果此时要动佩姨娘的话,恐怕要惹的姑爷的震怒。况且,这佩姨娘才从蓉哥儿那里出来。现在怕不是好的时机。”尤老娘拧着眉头说道。
尤氏点点头赞同,“母亲说的是。现在并不是动佩姨娘的好时候。”况且她也没有打算去碰佩姨娘的。大夫说她体弱,未必能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得不为将来考虑了。银蝶说的不错,佩姨娘肚子里的若是女儿倒也罢了。若是儿子,到时候抱养在自己的膝下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须知道,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每年为此而死的妇人,不知道有几凡。
当然了,这样的话尤氏没打算和尤老娘说。她虽然对尤老娘有好感,但却也和她隔着肚皮隔着心。像是这等私密之极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和她说的。
尤老娘虽说颇为有几分心计,但到底是小门里出来的,大户人家的一些绕弯弯,她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便也点头又安慰尤氏说:“是呢。不过大姐儿,你倒也不用担心的。这怀胎的时间有十个月呢。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尤氏听到尤老娘这话,垂下眼眸,也用一种带着伤心的语气附和说:“但愿吧。”
“大姐儿,你也……”
只是正说着话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在最后的一侧朱红漆的柱子旁,露出一点点的水色来。
文渊
这院子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最是个文雅风致的地方。一进院子,最先入眼的便是左侧边的那一个三四人都环绕不开的青白色的瓷缸,上面飘着几片的荷叶,因为现在还是在隆冬的时节里,看着这残荷总会让人感到几分的荒凉,不过却倒也另有一种美感。转过一面雕刻着青竹林的墙面,便见,门栏窗棂,皆是雕花样,一色的水磨群墙,下面是白石台矶,上面同样凿成竹林图样。左右看过去,还可见几朵朱槿花,既是不落富丽又是风流雅致。
贾蔷喜静,所以他的院子里的伺候的人并不多,多数时候也都是安静的。
但见这个时候,一个年约十三四岁,身穿着半的藕荷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是水绿的裙子,蜂腰削背,鹅蛋脸面,五官生的很是秀美的丫鬟,迈着小步而来。此乃是贾蔷跟前贴身伺候的丫鬟知冬。
知冬进来的时候,贾蔷正坐在案几上,一一划,专心致志的抄写着什么。她福了福身,叫了声,“奴婢见过二爷。”
“事情可都已经办妥当了?”贾蔷听到知冬的话,眉眼也没有抬一下的开口问道。
知冬又是一福身,回答道:“回二爷的话,都已经妥当了。奴婢是亲眼见了才过来回话的。”
贾蔷开口说道:“恩,很好。”
知冬犹豫了片刻,才又开口问道:“二爷,真的要这么做吗?大爷那里真的不用通知一声吗?您不是已经从大爷那里得了肯定,大爷会护着佩姨娘一些的。如今……二爷这样瞒着大爷,真的好吗?万一大爷知道了会不会怪二爷?”
她这话一说完,房间里的气氛便是一凝,贾蔷拿的手也停顿了下来。片刻,才开口说道:“大哥的心太软了,一些事情他既然下不了手,那就我来做。况且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不过从中引导一下罢了。要怪的话,只能够怪她的心太贪了。”
贪心不是罪,偏人又生的那么笨,如今被人算计了,也是她活该自找的。
第47章所谓喜迎元宵
转眼间,便已经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这本该是个喜庆团圆的日子,不过因为宁国府里当家老爷贾珍的心情一直都不渝,近些日子以来脾气更是一日暴躁过一日。现下府里除了大爷贾蓉之外,其余的人,上到尤氏这个正经太太和怀着孕素来得贾珍喜爱的佩姨娘,下到从他跟前路过的丫鬟小厮,就没有不被贾珍大骂过的。
而贾珍跟前伺候的小厮丫鬟,也是格外的凄惨。其中尤氏跟前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叫木棉的,因一时不慎,在给贾珍梳头的时候,一时扯痛了贾珍,如果是往常顶多也就是两句骂了事。但是现下却是结结实实的给了木棉一个窝心脚还不解气,还又让人令打了她二十板子,结结实实,一点情都没留的那一种。之后,还不许尤氏给她请大夫,只让上一些金疮药。还说,如果命薄撑不下去,就直接卷了扔到乱葬岗去。
贾珍了这样大的火气,弄得宁国府的奴才,人人自危。甚至在私下里嘀咕,难怪大爷会有这样暴戾的性子?原来都是从老爷那里遗传过来的。
像是宁国府这样的人家,正房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过的比一般普通人家女儿还要好的。
贾珍那一脚下去,已经是把木棉踹的吐了血,又二十板子下来,木棉的命都已经下了大半。虽说有同屋的木槿照顾,也上了药,但木棉还是因为外伤,连着高烧几日不退,情况很是不少。木槿虽然求到尤氏跟前,但因先前贾珍了话,不许找大夫,尤氏不敢违背贾珍的话,不过到底有些不忍,便让木槿求到了贾蓉的跟前。
贾蓉对于贾珍为什么脾气这么暴躁,是心知肚明的,这丫头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当然了,指望贾蓉会对她一个丫鬟有什么愧疚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却是让知秋过去,给那叫木棉的丫鬟看了看。依照没想到,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这叫木棉的丫鬟,居然因为这件事,认定贾蓉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他忠心不二起来。知道消息后,饶是心性如贾蓉,也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