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要不是贾珍护着,又适逢冯氏过世,佩姨娘的身份又不够的话,她其能够容忍赖二,多在府里蹦跶一年。
佩姨娘是个聪明的,一听贾蓉这话,便知道,贾蓉要借着权利交接的时候,又要处理人了。想到上一次贾蓉的手段,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说道:“瞧大爷说的话,奴婢不过是个姨娘罢了。清楚自己的身份。能暂且掌管府里的事情,多得大爷的委以重任和信任。如今夫人已经进了门。这中馈自然是由当家主母管理,最是适合的。”
贾蓉满意的点点头,“恩,果然是娘身边出来的,是个懂事知礼的。”转头对知文说道:“知文,去把佩姨娘的身契拿过来。”又对佩姨娘说道:“姨娘这一年也辛苦了。娘亲在世的时候,就提过这一茬的。偏生事多,便忘记了。如今夫人都已经进门,这消除奴籍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怎么说,姨娘也是娘亲身边出来的。这身份上,可不能差了。”
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她这几年来用的是越的纯熟起来。况且这佩姨娘是个懂事的,又是娘身边出来的,这一年下来,得用于她的聪明和配合,让她对府里的掌控,也七七八八了。既是如此,她也不介意给她些好处。
既然是想要马跑,自然是要给些养料的。
佩姨娘听到贾蓉这话,真真的是大喜了,立刻起身,对着贾蓉又是一福身,“奴婢感念大爷的大恩大德,定然铭记于心,来世结草衔环,永记于心。”
佩姨娘名唤佩凤,原是冯氏身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丫鬟,不但娇媚可人,为人也聪明伶俐的,后来冯氏有病在身,便给她开了脸,做了通房丫头。后因贾珍的喜爱,她自己也有手段,便成了姨娘。只是她虽然是成了姨娘,不过却是婢女出身,身契还在冯氏的手里捏着。人微言轻,所以她虽然得宠,但却不像一些姨娘,得宠便轻狂起来,对冯氏也一直恭敬有加。
当然了,佩姨娘也不是没有想过通过贾珍的手,把自己的身契给拿回来。只是后来冯氏病重,吴婆子又是个厉害的,这事便没有成。
后来冯氏过世,她一应的嫁妆,包括一些府里一些奴才的身契等,自然都到了贾蓉的手中。
贾蓉脾气暴戾,佩姨娘更不敢开口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待在贾蓉的手中。
现如今见贾蓉把身契还给她,还许诺消了她的奴籍,让她成了为良民。她如何不喜?要知道,她一旦成了良民,来日有了孩子,虽然也是庶出,但良民出身的母亲,总比婢女出身的要好听得多。孩子的身份自然也要高上一些的。
虽然这之中也不乏让她和夫人打擂台的意思。
但对她来说,能成为良民,才是天大的喜事,至于其他的,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可以忽略不计。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佩姨娘。
吴婆子知道了这件事,便有些不大赞同的,说道:“大爷,您这这般还了佩姨娘的身契,还许诺她,要消了奴籍。她日后做事怕是难以尽心的。”
当初,吴婆子之所以愿意辅佐佩姨娘,掌管着府中一应的事务。其一,是因为贾蓉的吩咐,其二就是这个佩姨娘的身契是捏在贾蓉的手中,也算是自己人。是以,吴婆子这才愿意去辅佐佩姨娘一个姨娘的。如今见贾蓉把佩姨娘的身契还了,还要消了她的奴籍,吴婆子这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起来。生恐佩姨娘不再尽心尽力。
贾蓉倒是一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横竖不过是个姨娘罢了。便是消了她的奴籍又如何?她还能翻了天。父亲性子贪花好色,是个靠不住的。如今夫人又进了门,她是个聪明的,自然是知道要向着谁。”更何况,她要是敢背着自己做什么小动作的话,她自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吴婆子一想,倒也是。这佩姨娘的身契奴籍虽然是消了,但她还有老子娘在大爷的手中捏着,量她也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第7章所谓暴风雨
到了下午的时候,刚过了歇午觉的时间,佩姨娘便遵着贾蓉的吩咐,把府里的一应的账本册子,送到了尤氏的院子里。
待到佩姨娘走后,尤氏看着桌子上那一摞的账本和一串的钥匙,心里的忧愁大于喜色,转头对银蝶说道:“银蝶,你看着可是个什么意思?”
按道理来说,尤氏不需要开口,也没有敲打,这佩姨娘就主动的把账本送过来,尤氏何该欢喜才是?只是她虽然才嫁进来几日的时间。但身边的银蝶却是个能干的,打听出来不少的事情。其中一件,便是,这府里的中馈虽然看着是佩姨娘管着,但说白了,却是在大爷的手中捏着。
如今送到她这里来,真的没问题么?
银蝶一笑说道:“太太,您倒是有些糊涂了。您是老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经太太,这府里的中馈,自然是由您掌管才最是合理的。”
“可是大爷那里?”尤氏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
银蝶说道:“太太,您且放宽了心的。奴婢刚才得知,这佩姨娘在上午的时候,刚去了大爷的清晖园一趟。这到了下午,就把账本送了过来,想来,她是从大爷那里得了吩咐的。”阖府皆知,这佩姨娘是先太太身边丫鬟,自然也是向着大爷的。不然见,当初这府里没有主母,这中馈之权,便是迫不得已,交给姨娘来管理,论身份,也何该是李姨娘这个良家妾接手。如果中间没有大爷做后盾,哪里就能交到她一个婢女出身的姨娘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