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言徳一直没有出现,杨叶安有点着急,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派了苍梧城所有的兵力去寻找。可是找了一天,几乎翻遍了整个苍梧城,依然没有找到杨言徳。
坐在偏院中的杨言战也很疑惑:这杨言徳去哪了呢,不会是被辛无珩给杀了吧?他昨晚可没明确同意啊,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吧?不,肯定不是他。不过,不管怎么样,杨言徳死了最好。
又过了一日,杨叶安扩大了搜索范围,向苍梧城周边数十里扩散出去。傍晚时分,杨叶安收到了找到杨言徳的消息,只不过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言德!我儿啊!言徳!……”杨叶安看到杨言德尸体的那一刻大声痛哭,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老年丧子,白人送黑人,况且这还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杨叶安本指望靠他来提高他们这一支脉在家族中的地位,谁曾想还没开始就遭此横祸。“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儿?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很快,杨言朗和杨言战匆匆赶来。看到杨言徳尸体的那一刹那,兄弟两人的表现出奇的一致,都是表面悲痛不已,内心却是乐开了花。对于杨言朗来说,杨言徳自幼就看不起他,从未把他真正地当过弟弟,而且,杨言徳一死,他自然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以后家里什么都是他的,这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真是太好了。而杨言战自不必说,不管杨言徳是怎么死的,他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自然乐见其成。
杨言朗当着杨叶安的面做出怒冲冠的样子,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大哥,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为大哥报仇。不报此仇,势不为人!”
杨叶安虽然悲痛,但是心思还是透亮的很,远没有老糊涂,看着杨言朗在那装模作样就一阵恶心。他质问杨言朗:“你大哥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杨言朗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父亲,冤枉啊,他可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杀他只会削弱我们这一支脉的力量,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啊。”
杨叶安不屑道:“对你没好处?言徳没了,家族里所有的一切顺理成章就成了你的了,你还在这说对你没好处?别憋着了,想笑就尽情地笑出来吧。”
杨言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没有,绝对没有,父亲,我从未这么想过。大哥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
杨叶安此刻已经心如死灰,不太想与杨言朗多做拉扯。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罢了,我已无心跟你掰扯了,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我儿的凶手。你们俩都说说吧,对于言德的死你们有什么看法?”
杨言朗立刻说道:“父亲,我认为肯定是辛无珩杀的!”
杨叶安皱了皱眉头:“辛无珩?怎么可能,我们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讲和了吗?而且言德送了他不少东西,跟他相处的还算愉快,怎么可能突然要杀了他?”
“这……这……这……”杨言朗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杨言朗的样子,杨叶安就猜到这其中定然生了其他事。呵斥道:“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别的事情?快说!”
“父亲,这……”杨言朗挣扎了好久,最终咬牙说道:“父亲,本来我们是与那辛无珩讲和了,可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杨家人什么受过这种恶气。从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何时轮到被别人欺负了。于是,我便找到大哥跟他合计,一起雇佣暗影杀手刺杀他们,我出力,大哥出钱。可谁曾想,他们没被杀死,却收到了大哥身死的消息。”
杨叶安一巴掌朝杨言朗扇了过去,怒不可遏:“我跟你说过了,不许再招惹他们,你把我的话都当作耳旁风了吗?你自己胡闹也就算了,还拖你大哥下水!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货儿子,我真是平时太娇惯你了!哼!”
杨言战见状,立刻上前说道:“父亲,还请息怒。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大哥就是辛无珩所杀,我们还要好好查查,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
杨言朗不服:“还查什么查,这不是明摆的事吗?除了辛无珩他们还能有谁!”
“你给我闭嘴!”杨叶安恨铁不成钢,随后问杨言战:“言战,说说你的看法。”
杨言战故作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杀大哥凶手应该不是辛无珩。虽说大哥与二哥一同谋划要杀辛无珩,但是,辛无珩即使要报复,也应该要先杀作为主谋的二哥,而不是大哥。直接杀大哥,这于理说不通啊。况且……”
杨叶安:“况且什么?”
杨言战:“况且大哥到底有没有参与买凶刺杀辛无珩还未可知呢,这一切都只是二哥的一面之词。连我们都不清楚,那辛无珩怎么就知道他被暗影刺杀就跟大哥有关系呢?”
“你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卑贱的庶子,你也敢质疑我!父亲,你听我解释,我……”杨言朗还想解释,就被杨叶安无情地打断了。
杨叶安看着杨言战:“你继续说。”
杨言战看着杨言朗,心里冷笑:“我刚才听管家说,现大哥尸体的地方是在大哥私设的城外的秘密地牢里,而且,地牢已经空无一物。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地牢中关押的人逃了出来,趁大哥是去地牢的时候,杀了他。”
杨叶安点点头:“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好好的地牢中人为何会突然逃出来呢?”
杨言战:“如果那地牢固若金汤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地牢中人是被人有意放出来的,而此人就是让大哥致死的真正凶手。”
杨叶安:“那以你之见,那放人之人会是何人呢?”
杨言战:“大哥的秘密地牢很是严密,连我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而且知道具体位置的人应该很少,真正的凶手就在这其中。”
杨叶安思考了一下:“知道言徳秘密地牢位置的除了他的心腹护卫之外,就是我、文道长老,还有言朗了。我和文道长老自不必说了,断然没有害言徳的理由。那就只剩下……”
杨叶安还没看向杨言朗,他就“扑通”一声,再次跪倒:“父亲,我绝对没有啊,我就几年前跟着你们去过一次,现在路在哪里,我都……都已经记不清了!杨言战,你休要污蔑我!”
杨言战神色淡然:“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混蛋!”杨言朗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杨叶安无奈:“你也别解释了,去祠堂面壁思过吧,我不想看见你!滚!滚……还不快滚!”在杨叶安的催促下,杨言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杨叶安靠在椅子上,仔细想着杨言战的话,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杨叶安总感觉他有意无意地想将问题往杨言朗身上扯。杨叶安是了解杨言朗的,那个废物儿子虽然巴不得言徳去死,但是让他去杀言徳,他的胆子还没那么大。所以,这个事情他还要好好想想。
杨叶安看着站在原地古井无波的杨言战,开口道:“言徳的死,我会好好查的,你先下去吧。”闻言,杨言战起身离开,他知道他不能逼得太紧,这样刚刚好,只要杨叶安保持对杨言朗的怀疑就足够了。
看着杨言战离开的背影,杨叶安突然觉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自己关心最少的儿子了,或者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