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不可任性的。且你忘记了,今日是你老子检查功课的日子?如若不过关的话,小心他又敲你的板子。”贾母见宝玉有些不依不饶起来,便不得不搬出贾政来。
果然贾宝玉听到这话,肩膀便瑟缩了一下,不在做声。
只是贾母想不到,她这本事吓唬宝玉的话,居然一语成谶。
到了下午,吃了午饭,贾政和一众的清客讨论学问,就聊到了明年的科举,说是打从春暖花开的时,便有不少学子,不远千里的过来,看来明年一定会是个热闹之年,更会为朝中添上不少的人才的。而贾政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宝玉,他今年也十六岁了,像他这一般大的年岁,也是时候要开始科考了。
妹婿林如海家里的独子,如今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是秀才之身,听说今年秋日就要回祖籍,参加举人的考试。而宝玉比他大了三岁,还是白身,每日去学里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惯是会偷懒的,贾政本就对贾宝玉有意见,思及至此,心中便对贾宝玉更为不满起来,在和清客们散了之后,便遣人把贾宝玉叫了过来,一番的考核。
捡了那些他认为不难的问题,提问了一番,自然的,贾宝玉回答的不尽人意,磕磕绊绊的,让贾政满心的不悦。
对着他说教了好一番让他上进的话。但是不想贾宝玉的心情本就因为一众姐妹不在家而不快,现如今被贾政教育着要学习,他自然更加不好,便出言小声的顶撞了两句。
他这一顶撞,便让贾政顿时怒火中烧起来,扫了桌案上的墨纸砚等物,让下人祭出了家法。把贾宝玉摁在长板凳上,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不过因为先前贾宝玉十余岁的时候,贾政狠打过一次,那一次因下手着实的狠了些,险些就要了贾宝玉的命。
贾政心中再是对贾宝玉不满,但膝下也只余下他这一个嫡出的儿子,是以,这一次,下手便不敢那么重。饶是如此,贾宝玉也被贾政打的哭爹喊娘的,疼痛不堪。
贾宝玉身边的小厮,名叫茗烟的,在听到贾政怒火让人拿家法的时候,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便一溜烟的跑了。他要赶快的到贾母和王夫人那里去回禀,他十分的清楚,要是老爷再如上次一般,把宝二爷打的半死,老太太和二太太不说要了他的命,也要被剥层皮的。
上一次的事情,事后,他就被打的,足足的在床上将养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能下床,三个月才好利落的。
茗烟气喘吁吁的小跑到贾母的院子,在见到人后,也不管是谁?张嘴就喊:“二老爷要打宝二爷。”
他这话一出口,那丫头一点都不敢耽搁,立刻小跑进了内室,立刻把话原样说了一遍。
恰逢王夫人和贾母在商量事情,听到这话,那可得了,想到那年里,贾政差一点没把宝玉打死的事情。立刻起身,朝贾政的书房走去。那王夫人更是心切,也顾不得和贾母告罪,便忙忙的小跑过去。
王夫人到了书房的时候,贾政已经让人听了板子,不过那贾宝玉身娇肉贵,早已经昏厥过去,那臀部一片的已经沁出鲜红的血渍来。见此情景,又思及上一次的事情,王夫人眼前一黑,险些也要昏过去,猛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止住,抱着贾宝玉哭起来:“老爷,宝玉不知道又哪里犯了错?引得你如何下此狠手,便是老爷要管教宝玉,也要看着我们夫妻的情分。我生的两儿一女,珠儿早早的去了,元春也早早的离家,十余年不得相见。如今我膝下只余宝玉一个,老爷这哪里是管教宝玉,这是要我的命呢!”说着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口中的还不断的念叨着贾珠和贾元春的名字。
贾政听到王夫人提起贾珠和贾元春的,也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人把已经昏厥的贾宝玉抬了出去。
王夫人见此,心中也着实的松了一口气。也便不再看贾政,跟着抬着贾宝玉的小厮也走了出去。
半路的时候,遇到了贾母和王熙凤一行人,便又调转去了贾宝玉的院子,贾母虽然很想狠狠的去骂贾政一顿,不过看着贾宝玉,自然还是孙子重要一些,便立刻让王熙凤拿了名帖,去请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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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这边闹得天翻地覆的,薛宝钗这里也不顺畅。
她好不容让人打听出来青玉是到城外哪个庄子上,一大早便匆匆的赶了过来,不想,好不容易到达了山腰处的庄子前,但是却门房告之,十五福晋去了山顶的。而从这里往上,就不准人再上去了。
“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莺儿开口问道。
薛宝钗拧着眉头,咬了咬下唇,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不回去,就等在这里。”刚才她已经让莺儿问过了,和十五福晋同来的,除了林丫头外,还有四阿哥的长女塔娜格格,其余还有三个姑娘,必定是三春姊妹无疑。
莺儿有些不解的劝道:“姑娘,现在还不到午时,十五福晋还不知道什么时辰才回来?烈日炎炎的,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何苦在这里受这个罪过?不若留了帖子下来,明日再过来吧。”现在姑娘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很多时候,她都弄不懂姑娘在想什么?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十五福晋。也不单单是为了三春她们,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莺儿见薛宝钗一脸的坚定,只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劝说了。